錯嗎?爹到底知道不知道,一個人被捉來這陌生的突厥王庭是有多可怕。幸好大哥和小哥哥當時追來了,凌旭大哥和姐姐隨後也到了。不然他一個人在突厥,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些事情發生的時候他那麼需要的就是爹,誰都過來了,偏偏爹沒來,而且一個字的書信都沒有。他寫信回去,也有賭氣的成分。
他就在想,哪怕爹氣的跑來突厥胖揍他一頓也是好的。
沒有。什麼都沒有。
一年多的時間爹就像是把他這個兒子遺忘了,要不是姐姐大婚,估計爹也不會出現。
越想越鬱悶,虎子賭氣的坐在地上。抱著腿哭了。
門外又有動靜。大概是小哥哥他們又來了,虎子沒有理會,縮著身子躺在白虎皮上,瘦瘦高高的身體縮成一團,像是被人拋棄的小可憐兒。
梁守山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副畫面。
虎子感覺到有人進來,沒好氣的吼了一嗓子。“滾出去!”自己是突厥的可汗,誰敢硬闖?
大帳裡半天沒動靜,虎子終於覺察出有點兒不對勁。猛的回頭,就看到臉色鐵青的梁守山。
“爹!”虎子嚇得一縮脖子。隨即反應過來,爹已經不要他了,頓時有繃起臉,“您還來幹什麼?”明顯帶著賭氣的成分。
梁守山放下手裡的食盒,挑了挑眉。
還知道用敬稱,腦子還沒傻。
說實話,看到小兒子臉上的淚痕,他心裡狠狠的抽痛了一下。辛辛苦苦養了十幾年的兒子,不是不心疼,不是不擔憂。可他也不知道用什麼身份來面對。
他怕,怕虎子恨他,更怕失去這個兒子。看到那封質問的書信時,他是欣喜的。肯質問,是不是就等於他還肯認自己?
可是,書信裡滿滿的質疑和委屈卻讓他不敢有多餘的動作。
也許,冷靜下來對彼此都好。
卻不想,這一冷靜就是一年多。
五百多個日日夜夜,再看到這孩子,梁守山剩下的只是心疼。向來胖乎乎的小兒子,什麼時候瘦成這樣了?虎子向來胃口好,一定是突厥可汗的擔子太重了,這孩子才會這麼瘦的。
想到他因為賭氣,晚飯都沒吃,梁守山又忍不住心底的怒火。
滿地的狼藉,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小兒子的傑作。
梁守山強壓著怒火,“可汗好大的脾氣啊!”他語氣平淡,平淡的讓人感到疏離。
虎子咬著嘴唇,倔強的看著他,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
大帳裡的東西摔的亂七八糟的,梁守山索性坐在地毯上,衝兒子招招手,“過來。”他準備好好談談。
虎子下意識的挪動腳步,突然想到什麼,倔強道:“我憑什麼聽你的?”那口氣,可真夠糟糕的。
梁守山挑眉,“恩?”
虎子不怕死的犟嘴,“這裡是我的突厥王庭……”你當客人的,可要有客人的自覺。這裡我是老大,我說了算。
一起生活了十幾年,梁守山很容易的就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
因為理解,所以怒了。
當爹的,可以寵著兒子可以護著孩子,卻最不能慣著。
爹的威嚴被一再挑釁,梁守山怒了。
梁家的規矩,閨女是用來疼的,兒子,那都是用來教訓的。
虎子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刻他就落在了一個熟悉的位置。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下半身一涼……走光了。
熟悉的位置,有力的大手,變態的姿勢,虎子瞬間慌了。
“你幹嘛?”虎子掙扎。
還敢大呼小叫的?
梁守山怒了,抬起大手重重的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虎子“嗷”的嚎了一嗓子。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丟臉,虎子抿著嘴大聲呵斥,“你放開我,不然我叫人了。”口氣惡劣的真是可以了。
梁守山哼了一聲,還不服軟嗎?
舉起大手。毫不留情的砸了九下。
虎子痛的臉都扭曲了,一年多不曾被爹重罰,他幾乎忘記了這滋味兒。
鼻涕眼淚爭先恐後的湧出來。這跟丟臉不丟臉的根本沒關係。任誰被他爹鐵砂掌一樣的巴掌打過,都不能再控制眼淚。
虎子倔強的咬著唇,眼淚流的很兇。
又是十下打過,梁守山突然停下了。“為什麼打你?”
虎子一愣,意外這突如其來的休息。
“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