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2 / 4)

小說:萱娘 作者:天馬行空

說:“我只恨沒有什麼好官賞給你呀!你如果不該得,朕必定不會輕易賞給你的。”

李德裕向天子深深地鞠躬,以表達此刻內心的激越之情。退出延英殿時,迎著蕭殺的秋風,幾乎又要落下淚來。他邊走邊抹去眼角的淚珠,再抬起頭的時候,遇見了光王李忱。李忱裹著一件玉色纏枝紋對襟長袍,外罩對獅紋錦帔,人顯得精神爽利。那雙黑黝黝的眼眸轉過來時,突然像老鼠見了貓般,躲閃不及。李德裕處之泰然,向他拱手行禮,二人幾乎以微不可言的尷尬與隔閡擦肩而過。

李忱矗立原地良久,手腳冰涼得像凍僵一般動彈不得,竟然唇齒髮白,汗毛倒豎。對方那雙明辨秋毫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滾,他仿若掉入滾燙的開水中翻滾了一圈,又被打撈出來用熨斗燙平。李德裕有一句名言:正人如松柏,特立而不倚;邪人如藤蘿,非依附他物不能自起。李忱不止是害怕他那雙眼睛,還害怕他隱藏在眼睛後的不可查視的睿智。

“光王,光王?”一個尖細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李忱這才覺得手腳復暖,回身一看,原來是左軍中尉馬元鷙。

馬元鷙佝僂著腰,細聲細氣地說:“我在這叫了殿下好一會兒了。你,沒事吧?”

李忱揮揮衣袖,聲音還打著顫:“孤王沒……沒事……”

馬元鷙眼尖,把剛才那一幕瞧進眼內。心中暗喜,看來光王對李德裕有所顧慮畏懼,人又木訥,沉默寡言,是個好拿捏的主。

“那殿下你多保重。天越來越涼了,你可要當心身子。”他勾起唇角,緩緩離去。

李忱點點頭,目送著馬元鷙遠去,臉色恢復如常。

第77章 龍體違和

牛毛細雨似一層薄紗把他籠住,李忱冒雨走入延英殿的外廊。內侍監全桂濤早已恭候多時,推開硃紅大門,將他引入一間小室前。小室的門是用丹青畫的松林障子,由兩個宮娥拉開。

李忱眼前一亮,迅速環視四周。正中端坐著的正是李瀍,身穿緙絲九龍黃袍,頭髮束冠,眼睛明亮有神。身後懸掛著一副巨大的大唐疆域地圖,右方的書桌上擺滿古書兵法,左方是冒著青煙的龍首香爐。堆疊如小山的奏表整齊地磊在鎏金的案牘左側,右側是文房四寶和紫砂茶碗。地板鋪設有野繭織成的葡灰色鳥獸氍毹。

這裡是皇帝下朝後處理公文的地方,佈置得精巧細緻,富麗堂皇。雖然正值寒秋,但室內溫暖如春。李忱脫去烏皮靴,只著錦襪入內,對著天子深深地一揖:“臣參見陛下!”

“賜座。”李瀍的話不帶任何溫度,聲音滯緩低沉,張口就問:“許娘子伺候得還好嗎?”

李忱不知他何意,惶恐回道:“還……還好。”

“論語子罕有云:有美玉於斯,韞匱而藏諸,求善而沽諸?光叔愈事韜晦、深藏若虛,不失為一種明哲保身的策略。”李瀍話音一轉,眼中清輝熠熠,似一縷冷月之光。

一番話令李忱膽戰心驚,手不自覺地一抖,趕緊於袖中藏好。偷望了李瀍一眼,復又垂下眼皮,一副木訥之態。

“你不用再偽裝,朕早看穿你的把戲。你騙得過他們,騙不過我。朕問你,你現在是否還怨恨朕?”

“臣……不知陛下是何意?”李忱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李瀍嘆息:“光叔的金魚符還在麼?記得上次我於萱娘睡著時,見她袖中有一個金魚符,與你的頗為相似。”

李忱的心驟然一縮,後背已是汗涔涔,戰戰兢兢道:“還在,還在。”不多說一句。

李瀍對這個寡言少語的皇叔束手無策,無能怎樣旁敲側擊,硬是從他嘴裡翹不出半句話。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光叔何須拘謹?朕記得你幼時很是聰慧,怎麼倒越來越蠢頓了呢?難道是那日從馬上摔下來摔傻了不成?”

李忱忙匍匐在地,道:“臣也不知。”

李瀍還欲說什麼,突然覺得天旋地轉,頭轟轟作響,似一聲雷鳴貼著耳邊炸響。身子往前傾倒,急忙扶住圓柱。李忱覺察到不對勁,仰起頭,見他面如紙白,眉尖凝聚,口中喊了一聲“陛下”,將他護在臂彎中。

然而李瀍此刻頭痛欲裂,心悸乏力,只聽到那聲陛下後便一切歸於沉寂。

天子在這個深秋突然病倒了。當王萱趕到延英殿時,李瀍尚且在昏睡中。李忱並沒有離去,而是一直守在龍塌之側,親自侍候天子的飲食起居。王萱只瞥了李忱一眼,便跪倒在榻前。如今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李瀍身上,也顧不得繁瑣禮節了。

李瀍的病來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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