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護法圍坐在他身側,偷偷望著他陰晴不定的臉色,都在猶豫著如何開口。
離墨殷雙手交叉相握,抵著精緻的下頜,靜靜的望著盆中跳躍舞動的火焰,目光迷離,似乎在想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有想——
良久,那許進昌沉思再三,終於忍不出清了清嗓子,道:“教主打算如何處置地牢中的兩人?”
離墨殷置若罔聞,紋絲不動。
見他不答,許進昌不敢再問,正躊躇間,高戰卻是不知死活的接了口:“是打算處死他們嗎?”
聞言,那雙冷如毒蛇的美眸終於動了——目光流轉間,淡淡的看向高戰,將他看得背後冷汗直冒,噤若寒蟬。
“處死?”離墨殷喃喃的唸叨了兩遍,緩緩搖了搖頭,啞聲道:“不能這麼便宜了他們……我一定要……讓他們生不如死……”咬牙切齒中,惡毒的寒意從唇間留瀉而出——即使屋裡燃著火盆溫暖如春,琴仙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羞辱我的罪……是很重的。”離墨殷瞪視著狂舞的火苗,眸中痛楚的神色一閃即逝,複雜中流露出透骨的恨意。
胡姓漢子忙諂媚道:“教主英明。”
“明日一早,放他們出來!”離墨殷咬著下唇,語出驚人。
“什麼?”胡姓漢子懷疑的問道。
“休得再言!”離墨殷冷冷道,霍然站起——
盆中的火苗,被他所帶起的風一拂,瘋狂的舞動起來,如同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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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
夜已深,寒已重——
賀蘭嶸憂心忡忡的觀察著展昭的情形——經歷了長時間的折磨後,意識仍然是沒有恢復,精疲力竭的青年昏昏沉沉的睡著……
身上的衣服雖已幹了八成,卻依然冰冷沒有溫度——彷彿抵擋不了寒意的侵襲,展昭的身子開始有微微的顫抖,緊抿的唇也青白青白的,沒有血色。
漫漫長夜……他又如何能熬得過?
此時也顧不得什麼禮數規矩了,賀蘭嶸將展昭輕輕抱到乾草堆上,自己也和衣躺下。
瞬間,瞥見了展昭破裂的前襟——賀蘭嶸不禁一陣耳熱心跳,連忙定下心神,伸出手臂環住展昭——
四周,萬籟俱寂……
賀蘭嶸左手輕輕環住展昭的腰,右手繞過他背後,輕輕覆在展昭的發上,讓他的臉埋在自己的肩窩中——
暖暖的體溫,牽著兩人,在這寒冷的夜裡……
感受著展昭的心跳,自己的心跳——整個世界好似都不存在,只剩下緊擁的他們……他和他的心跳,交織在一起,溫暖著彼此……
醒著的青年無聲的嘆了口氣,感受著懷中人涼涼的側臉輕貼著自己的頸,髮絲輕蹭,微癢——
周圍的安靜使的他有一瞬間的錯覺——他們是在一個和祥溫暖的屋子裡,而不是這冰冷陰森的地牢。
倘若有一天,能真正安定下來,一同度過寧靜的歲月……
那該有多好。
賀蘭嶸輕輕搖頭,唇角勾起一抹淡得察覺不到的笑容——
真傻。
以展昭的性格,又豈會安心過那種隱居的生活?——他,有太多的責任,太多的牽掛……註定將奔波一生,鞠躬盡瘁……
展昭啊展昭……你……真的太辛苦了……
賀蘭嶸微微側頭,用眼角的餘光凝視著懷裡沉睡的青年——
我不會試圖改變你,我只願能永遠伴你飛翔——哪怕千難萬險,我願與你同渡。
所以———
賀蘭嶸輕輕啟唇,象是在告訴自己,又象是在叮嚀展昭——
溫柔如夜的聲音,在展昭的耳畔繚繞——
“不要死……”
“還有……我願與你……共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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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過了多久……
夜已盡,晨曦透——
賀蘭嶸突然感到懷裡的人輕輕動了動——
驚喜中,忙鬆開緊擁他的手臂,凝目望去——
蒼白的俊顏上,那雙亮如晨星的眸子已經緩緩睜開了!展昭雖然還很虛弱,卻已經完全清醒了——
深黑深黑的眸子靜靜的凝注在賀蘭嶸微微發燙的臉上,展昭默默的看了他許久,輕輕道:“謝謝你,耶律大哥……”
賀蘭嶸的心絃在剎那間被輕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