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自覺可笑。大師兄剛回來,說不定還受了傷,此刻不在禪房還能在哪兒?弟子支支吾吾卻不答話,見常胤要去掌門禪房,索性橫身攔道:“長老!去不得。”

常胤聽了頓覺蹊蹺,他忽然覺察到蜀山籠罩著一種異樣的氣氛。仗劍警戒的弟子隨處可見,接應的弟子在提及掌門時神情古怪,還有正當晚課卻空無一人的中庭。他追問留守的弟子到底出了什麼事,弟子起初不肯說,被逼得急了脫口而出:“掌門他、他是跟魔尊重樓一塊兒回來的。”

常胤不知道,弟子說的依然不是全部的事實。

事實上,徐長卿是被重樓抱回蜀山的。

蜀山弟子乍見自家掌門血透重衣、被魔尊抱在懷裡時的震撼,不亞於遭逢渡劫天雷。眾人慌亂不知所措,紛紛轉頭望向律德長老,然而似乎連律德長老也愕然了,竟任由重樓長驅直入走進掌門禪房。

“本座要替徐長卿療傷,你們都滾遠些。”

常胤聽了弟子的轉述,不由額角青筋綻起:“那個魔頭根本不安好心,你們怎麼可以把大師兄交給他?!糊塗!”他推開弟子,離弦之箭般朝徐長卿的臥房掠去。掌門禪房門戶緊閉,裡頭若有似無地透出人聲,常胤聽見一個聲音冷峭地道:“真心要謝,就跟我回魔界。”

常胤身子一顫,忍無可忍推門而入。

門敞了道縫,一團火焰的氣息襲面而來,似硫磺,又似硝石,熾烈得直要灼傷人的肌膚。常胤猝不及防避退幾步,等氣息散去,便嗅到淡淡的血腥味。禪房裡沒有掌燈,薄暮中影影綽綽可見一人一魔相對而坐在禪床上,血的鐵鏽味來自團在床腳的一堆衣物。常胤等不及衝進去,急道:“大師兄!”

話音未落,一股狂飆打橫撞在他胸口,將他撞飛出去。常胤在空中咯了一口血,聽見一聲怒不可遏的低斥:“滾開!”

胸口熱辣辣的痛讓常胤趴伏在地,幾乎窒息。他重重喘息著,瞪住霸佔了師兄禪床的魔尊。視野裡大師兄似乎掙動著想要起身,卻被魔尊一手按了回去。“不要動。”重樓說。口氣一如既往的不耐煩,然而不耐煩裡破天荒地透著關切。

常胤一陣慌亂,越慌心口越痛得站不起來。眼睛適應了黑暗以後,房裡的一事一物清晰可辨。他看見大師兄赤著上身,手掌與魔尊交抵,散發著火焰氣息的魔息纏繞在兩人之間,大師兄白森森的指骨周圍正有暗青筋絡與血肉藤蔓攀繞般滋生出來。

常胤預料到徐長卿可能受傷。他只是沒想到,大師兄傷得這麼重,還是連蜀山道術也無能為力的重傷。回想自己刻苦修道,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有能力保護大師兄,目睹徐長卿重傷的一刻,常胤覺得連他的人生都失去了意義。

他懷著無能為力的挫敗感看著徐長卿因血脈重生的痛楚咬白了下唇,看著重樓將痛暈過去的大師兄狠狠攬進懷裡,千言萬語喧騰在心底抑壓作攥緊拳頭的一記無聲。

——大師兄,我要怎麼做才可以強大到足以護住你?

——我終日求道,卻直到今日才明白:原來我心中的道,就是你。

——大師兄,大師兄。。。。。。

常胤深吸一口氣,強烈的渴望仿若紅蓮孽火星星點點蔓延,迴盪在胸臆間:大師兄,我要護住你。總有一天,我要你知道,我才是真正可以保護你的人!

常胤不知道自己的心聲是否衝口而出,他不甘地伏在地下喘息,忽見重樓回身冷冷睨了他一眼。

帶著洞察一切的厲冽。

重樓記得這個人類。

蟄伏魔界期間,他透過水鏡不止一次看見這個小道士出入徐長卿的禪房,在裡頭一呆就是大半個時辰,兩三回下來,重樓明白了,激怒之餘禁不住冷笑:“痴心妄想”。

蜀山打從存世之日起,就與魔界並立有如冰火兩極。歷代魔尊不乏野心勃勃意欲侵攻其餘五界的好戰之輩,蜀山也常有修仙不成反入魔的離經叛道之徒,但不知為什麼人魔兩界的梟獍禍心總在蜀山或魔界的阻撓下屢屢功敗垂成,似乎冥冥中一切自有法度,六界運數並不容任何人,哪怕是魔界至尊胡來。

重樓對人界毫無興趣。

即便對蜀山,他的目光也僅僅流連於掌門禪房和徐長卿最常逗留的藏經閣。禪房裡的氣象與現任蜀山掌門是一路,靜水深流不惹塵埃。重樓原預備著會看到些許女媧後人的蛛絲馬跡,然而細看下來並沒有,藏經閣裡留有徐長卿靈氣的也盡是些經書道卷,種種跡象似乎暗示著蜀山掌門已然忘情。

細想起來,正是那股子道法莊嚴、枯木寒巖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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