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事情遠沒有你想象得那麼簡單。”羅飛的語氣又變得嚴肅起來,“我下午接到一個電話,電話的內容會讓你們非常困惑的。”
“什麼電話?”張雨睜大眼睛,顯得既好奇又擔憂。
周立緯並不像張雨那樣激動:“你是說從雲南打來的那個電話吧?”
羅飛一愣,隨即明白:“她也打給你了?這麼說,你已經知道了那個預言。”
周立緯神色憂沉地點點頭。
“你怎麼看?”羅飛征詢對方的意見。
作為一名留學歸來的大學教授,這種荒誕不經的事情多半會被看作無稽之談吧?
可週立緯的回答卻有些出乎羅飛的預料。
“我已經訂好了機票,明天一早便會飛往雲南。”他鄭重其事地說道。
第六章 第一例病人
雲南,昆明機場。
雖然是盛夏時分,但春城的氣候仍然清爽怡人。羅飛穿過停機坪的時候,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幾口當地溼潤的空氣,這使得他被長途飛行搞得昏沉沉的頭腦立刻清醒了很多,兩天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似乎也放鬆了。
周立緯走在羅飛的身前,挺胸昂首,步伐堅定有力。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早已習慣了飛行生活的忙碌人士。在他的引領下,兩人快速地走向機場出口,一路行徑筆直,沒有任何偏移。
與其他或悠然、或疲憊的旅客們比起來,這兩個人的身上無疑帶著一種卓然不群的氣質,出口處那些等著接站的人們無一例外地都把目光首先射在了他們的身上。
“您是周立緯周教授吧?”一名老者擠出人群,伸出手迎了過來。雖然身為長者,但他的語氣和神情中都充滿了恭敬,這種恭敬源自於對知識和權威的尊重。
他知道,自己正在迎接的是精神病學領域國內屈指可數的專家之一。
周立緯客氣地和老者握了手:“您是劉醫生吧?”
羅飛斜站在周立緯身後,對這兩名同行之間的寒暄並不感興趣。他的視線被跟著老者走來的那個年輕女子抓了過去。
這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南方姑娘,面板白皙,臉龐秀氣。她穿著T…shirt和牛仔褲搭配的運動裝扮,雖然身形纖弱,但卻透出一股掩蓋不住的青春活力。一頭烏黑的長髮披在肩頭,又帶著幾分文靜的學生氣質。
見羅飛正盯著自己打量,那女孩笑了起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羅警官吧?沒想到你們來得這麼快。”
羅飛本來已對女孩的身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此時一聽聲音,更是確鑿無疑。他也禮貌地回以微笑:“你好,我應該稱你為……許曉雯同學?”
“就是你打的電話?”周立緯此時也轉過頭看向了女孩,蹙眉說道,“你說的情況如果屬實,那真是令人難以解釋。”
“我可以證明這些都是實情。”姓劉的老者搶在女孩之前幫她回答,“半年前,我把曉雯請到昆明市精神病院的時候,她現場就翻譯出了病人說的土語。不過我們當時都認為這只是病人一些瘋話。昨天從網上得知龍州最近發生的事情,我們肯定是最驚訝的人了。周教授,羅警官,你們一個是精神病學專家,一個是探案解迷的高手,希望你們能給出合理的答案。”
羅飛和周立緯互相看了一眼,兩人幾乎是同時表達了相同的想法:“先帶我們去現場看看吧。”
精神病院距機場大約四十分鐘的車程。一路上,劉醫生講述了收治這個神秘病人的前後過程。
“這個病人的真實身份我們到現在也沒弄清楚。今年一月份的時候,省電視臺的一個攝製組到邊境附近的叢林裡拍攝科普類節目時發現了他。他在叢林裡神出鬼沒的,經常偷吃攝製組攜帶的食物。開始攝製組還以為遇上了傳說中的‘野人’,跟了他好幾天,才最終把他捉住,結果發現他能夠熟練的使用現代社會的工具,應該是一個迷失在叢林裡的現代人類。讓大家不解的是,他始終處於一種極度的恐懼狀態中,似乎精神上存在很大的問題。於是攝製組把他帶回昆明,送到了我們精神病院。因為不知道病因,相應的治療很難展開。我們試圖與他交流,但都沒有成功。從某些跡象上來看,他應該能聽懂我們說的話,但卻從不做任何回答,他只是自顧自地反覆說著一些奇怪的話語。按照常理來說,這些話語中應該藏著他發病前給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東西。”
“不錯。”聽到這裡,周立緯贊同地點點頭,“而且這東西很可能就是致他發病的原因。”
“這是非常合理的推想。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