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迦坐在地上,自言自語道:“剛才我和慧岸他們說話的時候,忽然想到,一個已經通達至境的修行者,早已是事事無礙、境境無差,大自在之極,哪會有應劫之事?更何況,我看到記載之中,地藏是很久遠以來就已成就大道的修行者,又怎麼可能像普通修行者那樣去應劫?如果我沒有這次應劫的經歷,我不會想到此事。但透過這次闖關應劫,我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說到此,他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還有一件事,我不明白,這也是剛才我想到的。殭屍王當年為什麼會融掉地藏的一個分身?以地藏當年的修為,個個分身都無差別,人人都是大自在、遊戲神通的境界,殭屍王怎麼可能融掉地藏的分身?就算殭屍王沒文化,瞎以為真性是一種可提取的東西,但他要有能力融掉地藏一個分身的話,這無疑在說,殭屍王的能力已在地藏之上,與諸佛無異。可如果這是事實,那殭屍王的境界之高,智慧早已通達,又怎麼會沒事來找我的麻煩?這裡面疑點極多,我越想越不明白!”
兩人被他這麼一說,也覺著不對勁兒,破禪鋒轉頭聆聽道:“聆聽怪,當年地藏應劫,你可是在現場護法,說說看那是怎麼回事?”
聆聽搖頭道:“我這畜生的作用只在於護法,其他的一概不知。好像這問題當年便有人問過,但沒聽老哥解釋過原因。你想想,老哥又不是怕寂寞的人,沒事也不會找我這畜生談心啊。”說著一臉黯然道:“所以我只有常常去找小鬟玩呢,真想念小鬟啊。”
劉迦此時的修為,一心通萬心,瞭解他人心中所想,比前時的原力更加隨意。適才已從聆聽的念頭中得到無數資訊,但裡面全都是一些當時應劫的場面,雖然熱鬧非凡,但都不能回答自己心中的疑問。
他對二人說道:“你們到空林寺去把瑪爾斯他們叫出來吧,那旋流呆在這空間久了以後,會自然沒入無間時空,我怕他們找不到方向出來。同時告訴那群僧人,如果我此次不能修復那個暗點,一定會想辦法賠他們一個。”破禪鋒與聆聽應聲而去。
劉迦遣退二人,默然靜坐。以他此時的修為,雖然不能隨意將時間置於不顧,但潛入定中,卻能輕鬆探查一定範圍的時間序列。而且這種探查,完全不必像當年用原力那樣,先得對所處空間資訊進行整合,將那空間的資訊融入原力的心馳神往之境中,才能用暴力突破時間障礙。但原力的麻煩在於,換了一個空間後,心馳神往之境對物質空間的障礙容易突破,只需要得到目的地的特徵即可,但對於突破時間卻顯得麻煩起來,是以他自從離開淡月和地球所在的一界後,很少在時間序列上做事。
也不知他坐了多久,漸漸將心識定在當年應劫的畫面中。他曾在定中見過這個場面,那時畫面稀稀落落,極不清楚,也不詳細。此時卻不同,他安於深定之中,一心所致,竟漸漸深入那時的心境裡面。
他這一念轉換,四周環境立時大變,竟身處多年前的現場。
那現場四周種種生靈,大多嘶嚎萬狀,怪聲連起,各種能場交叉穿梭,此起彼落,數不清、道不盡,密密麻麻,多得便如微塵一般,難用億萬來計量,無法用文字來細述。
從前劉迦見到這樣的畫面,除了覺得壯觀以外,更多的是會想:“這場面恐怖啊!”但此時心境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完全不同。
他暗暗疑道:“菩薩怕因、凡人畏果,地藏應該深明業力迴圈之理,不會隨便惹下業債,何以有這麼多的生命來找他的麻煩?”
他法眼細觀,於群聲諸相處,漸明其理,恍然道:“我明白了,當年地藏在三千世界度化眾生,設下諸多善巧方便法門。他所遇到的生命中,不乏有一些喜歡爭鬥、誤入岐途的修行者,沉迷在自我修行的錯覺中,頑劣異常,被其自身知見所害,不斷陷入輪迴,不斷重蹈舊路,比起凡夫而言,其迷心更甚、迷性更深,所以才有‘早上剛出地獄,晚上又回來了’的說法。地藏為此設下一局,假說應劫,同時放話給邪魔外道,在地藏應劫之時,能奪其真性者,必得無量神通。以此法子,誘使以神通為追逐物件的外道邪魔群起而至。那時,他便能以大自在對假神通,以真心對妄心,該說法的就說法,該鎮攝的就鎮攝。但不管結果如何,都會因此在諸邪群魔的八識田中留下佛法因緣,就如在荒地上播下了種子,待得其他因緣漸漸成熟,這些人早晚必能親近佛法,成就無量智慧。”
他深深明白因緣的重要性,沒有“緣”之一字,任你神通廣大,萬事不成。
當年釋迦為了向眾弟子說明這個道理,曾主動向一個老太婆傳法。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