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有所悟,暗道:“心乃業識的根本,一念之差,念念相隨,剎那積累,整個知見體系便形成了,知見又形成了整個世界的不同名相的種種萬事萬物,包括時間、空間的系統、結構、層次、規則等等,也包括眾生百相,反覆著開始、發展、毀壞、空亡的過程。”
劉迦從灰散的個人業識開始,由點而線,由線而面,由平面及立體,越觸越深、越深越遠,隱隱看到遠處一個點非常熟悉,暗道:“這器世界中,我熟悉的東西應該不少,為啥我總得這個點與眾不同呢?”
他起了細察之心,在那嚴密的業識結構處,找到一個相對較弱的結點,將心念搭了上去,順著勢,直向那光點而去。那結點本來隨時都在變化的,他人剛一進入,結點已然消失。業識系統的結構連線緊密得很,凡夫受制於其中,以妄心環環相扣,哪能掙脫?他卻不同,自性純心,就像在街邊搭順風車似的,自己跳了進去。多少也算是用了順勢的法子,而非硬闖強為,不再是莽漢了。當然,倘若小白臉再向上修,連這個法子也會鄙視了。
那灰散人正在他跟前盯著,忽見劉迦眼睛對著自己出神,好像在看著自己,又好像在想別的事,一時被劉迦看得心虛,忍不住問道:“小白臉,你也看了老夫半天了,到底是看明白了,還是實在沒本事,不如就此認輸如何?”
忽見破禪鋒寒光微閃,他又覺心驚,暗道:“這怪劍兇狠異常,不知它是怎麼找到我的?或者他剛才根本不知我在何處,只是想嚇我一跳,看看能不能把我嚇出來?我上了它的當,自己現形了。”但又覺此說過於牽強,那天界無邊無際,那破禪鋒哪兒都不去,正好撞上他所在之處?要麼就是破禪鋒的運氣太好了,要麼就是他自己的運氣太背了。
正在疑慮,忽見劉迦身形帶著破禪鋒頓然消失,只留下臨將臣、欣悅禪和聆聽在原處出神。灰散人見此大驚,脫口道:“這是怎麼回事?小白臉溜了?”也有人在遠處疑道:“這空間是波旬老仙封禁了的,沒人可以如此走開!”
臨將臣最討厭這種讓自己全然不解的場面,立刻高聲吼道:“小白臉!你閃到何處去了?!”遲遲無人應答,一時他化自在天安靜無比。
聆聽忽然道:“咦,老哥是從這兒離開的,這東西是啥?”
幾人向不遠處看去,只見有一片極淡的光影在空間中迴旋,這光影隱隱約約,若不仔細,根本不會注意到。那光影倏然片刻,也就漸漸消失了。
聆聽蹲在原地,伏察良久,才仰頭道:“他用這法子轉換空間,我險些就找不到他了。”欣悅禪奇道:“聆聽,你在說什麼?”
聆聽晃著臉上的肉團,笑道:“老哥就算用破除空間障礙的法子離開,我也能找到他,是因為任何人只要一走上修行路,便與四周凡人有所不同,不管修為多高,總是相對特殊的。就像漆黑的夜裡面,如果有光,不管那光是強還是弱,甚至非常弱,但只要存在了,細心點總能見到它。因為黑暗與光亮的反差,太明顯了哩。”
他見欣悅禪全然不解,又樂道:“剛才老哥忽然消失,似乎是搭上了器世界的運轉規則,就像他本來是黑暗中的燈光,忽然間又融入黑暗了……”說著他似覺自己也糊塗,忍不住用爪子猛抓大臉。
欣悅禪自從出來以後,心情不錯,便在一旁笑道:“聆聽,你是想說,他以前容易被人發現,是因為作為獨立的修行者,雖然出離紅塵,藏於深山,但行為有別於凡夫,反而容易被其他有心的人發現;但現在他卻是融入紅塵,大隱於市了?”
聆聽搖搖頭,咧開嘴怪笑了一下,道:“欣姐,這麼斯文地說話,可不像你哦。你這比喻好像對,又好像不對,只是他的手段有點像大隱於市,他媽的,我也說不清楚。如果不是他去的地方特殊,我還真找不到他了。”
正說話間,忽見遠處有人嘻嘻笑道:“哈哈哈,這不是臨大顧問和欣姐嗎,聆聽怪也在這裡,咱們沒走錯路呢。”
臨將臣回頭一看,正是瑪爾斯等人。
卻說當日波旬擺開賭局,即時開戰。牌才出得一半,波旬忽然發現崔曉雨連連上手,似乎天下好牌竟齊集於這小女生手中,一時不解。他體察片刻,發現崔曉雨並未**出千,微微一想,便恍然明白,暗道:“糟糕,我被那傻瓜道士氣昏了頭,竟忘了這妮子的妖靈氣質,她可是妖中之妖,比那安若微還純粹、還清靜的體質,這風水全向她那兒去了。我竟然沒有提前做準備,這……都是那傻瓜道士害的!”
他雖然明白此理,可牌已打了一半,哪有重新再來的道理?無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