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靈走到岐伯跟前,淡然笑道:“天下法門皆是因心而起,萬種法門無非對治萬種妄心,無妄心貪著者、無執著於空有兩邊者,即心即佛。懺悔法門,說簡單點,便是去我執,說複雜些,以恭敬心接高處能場流注到自身來,又何嘗不是妙事一樁?”
岐伯這群人頑劣異常,對於什麼“懺悔”啊,“我執”啊之類的說法,全無興趣,但忽聽其話中有“接高處能場流注到自身來”這一句,一時人人耳朵為之豎立,瑪爾斯上前奇道:“這是怎麼說?哪裡的能場可以流進我自身來?”
慧靈見眾人忽然興趣大起,莞爾一笑,對眾人道:“你們跟我來。”說著他走到大雄寶殿前,指著殿內三尊巨像,對眾人笑道:“各位比起佛祖之能,以為自己該算是什麼級別的?”眾人立時譁然,岐伯樂道:“這不是拿咱們大傢伙窮開心嗎?咱們連你都打不過,還要和他打?那不是找死嗎?”
慧靈笑道:“那就是說,在各位心中,這些佛祖的能力遠在各位之上了,也就是在各位心中有高下之分了。世間萬事,由心而現,你們心中既存在自己能力與佛祖之間的高下之別,無形中就有高與下的能場關聯,你一心深信他,恭敬他,禮拜他,也會在心上造成一個無形的高低位的落差。那能場就像水一樣,自高位流向低端。你自己的心放得越謙卑,去掉心中種種自滿與成見,空掉種種執著與過往,自居低位,那能場不就從高處滿處流過來了嗎?那道德經上不是說,天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你先處不足勢態,那些有餘的自然流注過來,豈不甚妙?但倘若你功高我慢,自以為是,在心中把自己抬得老高,你此時便處在高階了,天道一樣要損有餘而補不足,不僅你拒絕了高階能理的流注,你的修為卻自然而然地洩向其他比你更低的地方去了。”
眾人聞言全都愣住,先前眾人見這慧靈大有親和力,許多人都抱著無聊之時,找人說說話,化解一下雙方敵對氛圍的心態,這才圍上來與這僧人瞎侃,沒想到這慧靈三言兩語便讓眾人興趣大增,一時人人都忘了是被別人捉到此處的,像非所言這等,心中漸起向前輩高手學習的心境。
袁讓因聽得心癢,忍不住上前疑道:“照你這般說,我接收了那高人的能場流注,那高人的能場不是就減少了嗎?他樂意?”慧靈笑道:“哪會減少?你想想看,他修為那麼高,又無私心,更無諸相執著,與遍虛空諸法界渾然一體,不生不滅,其修為哪有增減?你這是把佛祖菩薩當作一種人的形象來判斷,以你的境界去思量比你高無量倍的境界,那可是無論如何也很難想透的。畢竟你我現有的一切,都是業識下的自我定義形成的,這種自我定義不斷在變化,用變化的思考方式去臆測不變的境界,是不可能有結論的。何苦去想這些無果之事,反正放低姿態,除了少些自尊與傲慢以外,並沒損失什麼,不如試試?”
非所言奇道:“就這麼用恭敬心磕頭就行?”慧靈笑道:“人要真得在心靈上處於低位,除了要有恭敬心外,不妨多將往昔所作所為盡行批判與否定,這樣也是一種主動降低自我、主動向高處接能的法子。你想想,一個人如果覺得自己從前所做皆是錯的,自悔不及,哪還會有自居高位、自以為是的心態呢?心變則境變,這是至理。”
眾人聞言大覺有理,齊巴魯是佛門中人,本自尊敬祖宗,現在又聽說了如此好處,乾脆拜倒佛前,連磕不止。非所言、袁讓因、瞻南山等人自覺修為低下,也學著齊巴魯的樣,試試那向高人接能量流注的法門。崔曉雨心無城府,見著那佛像莊嚴慈悲,想起安若微是自己唯一的親人,現在不知在何處,忍不住盈盈拜倒,替阿姐求個平安。瑪爾斯見藍沁也跟著拜倒,暗道:“藍沁是最自以為是的,她都信這事,想來不錯,老子也試試。”跟著也跪了下去,大磕其頭。那大丑對能量流向一說,極有興趣,當下也不多想,就算作是拿自己做試驗,也是見樣學樣。
慧靈見那玉靈子只坐在一邊唸叨著,細聽之下,此老唸誦的竟是藥師佛的名號,忍不住上前讚歎道:“這位道兄,你能如此深信地念誦一佛之名號,必是上根器之人。”玉靈子聞言大喜,站起身來樂道:“這藥師佛的名號雖然有趣,不過我還有更絕的……”本想與這人好好聊聊無極遊魂手,但想起前次劉迦提醒過他,那無極遊魂手是咱哥倆共同的絕技,對外人不可輕傳,連藥師佛也不例外,何況眼前這小子?當下又眨眼笑笑,道:“我現下不告訴你,等以後機緣到了再說吧。”
慧靈見他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暗暗稱奇,尋思道:“這群人中,也不乏奇人異士呢。”
唯有岐伯,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