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相與自己一模一樣崔曉雨來了。
崔曉雨見她轉身,立時叫道:“姐,你別鬧了,岐伯大哥一直對我很好,你可不要傷了他!”安若微聞言怒道:“你從來都沒替我說過話!”(咦,她這次怎麼沒看錯人?)說話間,心內諸般情緒化為誘力,雜在惑心真茫中,竟是層層漫延開來。
這群人中多數沒見過這種打法,對手只在動念之間,已將自己內心深處的所有情緒調動起來,那體內修為雖然能努力剋制心緒紊亂,可人要戰勝別人容易,要戰勝自己卻是難上加難的事。而且這群人中多是些個性突出、率性之輩,情緒被逗引之下,稍疏防範,便再難自制。一時間群魔亂舞、嘻哈亂叫,有跳大神的、有自言自語的、有呆立範傻的、有企圖自殺的,種種六識積習,沉澱了千萬年的歲月,此時盡被安若微一齊調動起來。連聆聽這等修為,也禁不住渾身顫慄,只覺得天地間陰陽大變,忽冷忽熱,連聲罵道:“這粉骷髏想要收我的命了!”卻不知那正是他自已心中所變現出來的幻境。
崔曉雨人生經歷簡單,心靈潔淨,一時沒有受到安若微的干擾,就在原地與安若微見招拆招,力圖阻止安若微發瘋。瑪爾斯和藍沁經驗豐富,再加上瑪爾斯剛才吃過虧,此時早已退出丈外。兩人見那安若微和崔曉雨站在場地中央,長相一模一樣,所使招數一般,能場屬性一致,你來我往之間,竟難辨誰是崔曉雨、誰是安若微,一時兩人看得目瞪口呆,均覺天下奇事,莫過於此。
瑪爾斯餘光瞥處,忽見一側玉靈子似乎安靜無比,只是微閉雙眼,口中唸唸有詞,不禁詫道:“這傻瓜道士唸的藥師佛的咒語,竟是這般有效?”心中大嘆道:“我早說過這傻道士有傻福,大家就是不信,這會兒瞧見了吧?!”趕緊暗讚自己目光如炬,啥事都看在別人的面前。
安若微與崔曉雨的能場漸漸延展開來,兩女相距也越來越遠,內中又交雜崔曉雨的原力升騰,外圍的人更加難受。瑪爾斯與藍沁憑著萬神圭旨的力道,加上又站得遠,所受危害不大。但二人均知,這樣下去,不待這兩姐妹分出勝負,四周眾人只怕早傷了大半,趕緊各施其力,遙遙將眾人拉扯出來。
忽聽一聲慘叫,瑪爾斯心中一凜,暗叫不好,大棍飛揚,已將韓怡英拉了出來。
那聆聽馱著韓怡英,在安若微開始發力時,聆聽尚無所畏懼,也沒有想過逃開。後來安若微詭力連出,聆聽驚顫之下,大感不適,但又覺著自己修為在安若微之上,恃強而傲,忍著痛楚而不願離開。卻忘了背上那韓怡英的修為是這群人中最淺的,哪能經得起如此折騰?
韓怡英在這群人中,不僅修為最淺,而且自控能力最弱,那情緒轉眼即被安若微擾至完全失控,種種記憶、種種愛恨離別的痛苦,立時摧心裂肺。只覺眼前一會兒是趙可君的畫面,一會兒又是劉迦殺人的景象,一會兒是冥界諸鬼的恐嚇,一會兒又彷彿見到千生萬世的自己。她體內真元力暴起暴落,一個不留神,竟將自身經脈震破,立時慘叫一聲,從聆聽背上翻身落下,不知死活。
瑪爾斯將韓怡英拉了出來,探過其體內諸脈,立時叫苦道:“糟了,這小女生的經脈自碎,就算是小白臉親至,也沒辦法救她了。小白臉為了這女人,可是啥都做得出來!咱們這群人只怕快要給她陪葬了!”聆聽相隨而至,見到韓怡英的樣子,立時大怒道:“那死妖怪,我去給小鬟報仇!”轉身又飛向安若微。
而就在此時,劉迦已然感應。法眼之下,他大驚失色,不及移動,連連施力助韓怡英穩固元神,但諸般手段用盡,仍無作用。他心中急苦,立時又閃身而至。
劉迦人一奔至,立時提起韓怡英,向後退去數十丈,專心替她療傷。
這邊玄穹見安若微發瘋,趕緊上前阻止,卻猛然被其詭力誘動神識,一時體內五味雜呈,險些摔倒。安若微乍見一旁有人襲至,哪管是誰,飛念即擊。玄穹受制於情緒難安,天干地支訣提之不繼,情急之下,反其道而行之,將所有修為內斂,淡去所有念頭,看似恍兮惚兮,卻又善巧圓滑地低頭向安若微腋下一抹,趁著聆聽飛過來讓安若微分心的片刻,硬搶了出來。
小阿菜揮過一掌,將他帶離戰團中央,同時苦笑道:“這女人何時變得這般兇猛了?”臨將臣卻對玄穹讚道:“玄穹,你剛才從她身邊逃出來的法子,很有意思,那是什麼招?”玄穹喘氣之餘,仍不忘以禮相應道:“慚愧慚愧,那是靈元仙鑑中的“六忘”法門,我修得不好,仍不能真正做到忘形的地步。”
他自己心中暗歎僥倖,剛才已是命頃懸頃刻,急中生智,用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