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敢在公堂之上強行壓制住徐昌。只可惜,他終究只是孤家寡人一個,若非楊震及時出現,只怕這時候徐昌早已安然回去,這次的案子也自然不了了之了。
正因如此,藺文賓才更加渴望得到楊震這樣的援助與支援,現在楊震親口表態,如何能叫他不為之而感到歡欣鼓舞,激動異常呢?
看到對方如此模樣,楊震心裡也不覺有些感慨,藺縣令處境之難,就這一表現便可見一斑了。略一思忖後,他才繼續道:“藺縣令能為治下百姓和朝廷如此盡心,也實在是叫在下心生佩服哪。雖然這次我來此乃是受命於天子旨意,但現在即便沒有這一層,我也會幫你!”
再次聽到楊震前來的緣由,已經漸漸冷靜下來的藺文賓有些奇怪道:“既然天子下了旨意,為何我卻全然不知?而且就徐家的情況來看,也不見他們因此有絲毫收斂哪?”難道說徐家人已狂妄到連朝廷,連天子都不放在眼裡了麼?這一句他自然是不敢問出口的。
楊震卻是一聲苦笑,這才把一直藏在自己袖子裡的那道旨意取了出來,拿到藺文賓跟前:“只因這只是一道中旨,並未明發天下。此事,也只有我和幾個親信的兄弟知道……”
藺文賓鄭重地接過旨意,跪在地上仔細讀過之後,才嘆了口氣:“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就是徐家人也不知陛下有此意思了?”
“大概是吧……”對此楊震可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了,畢竟皇帝身邊有沒有人將這事洩露出去,他身在江南是不可能知道的。頓了一下後才道:“所以如今我在暗,他在明,我還是有些優勢的。”
藺文賓點頭表示贊同。自己就是來華亭縣後行事過於操切,早早就被徐家提防了,這才寸步難行。現在楊震能從暗地裡進行查證,倒是更容易些。
但隨即,他又想到了剛才的事情,臉色一變:“既然如此,楊鎮撫你就不該公然在此露面,還幫我拿下了徐昌!如今你的身份,還有態度勢必已被徐家所知,那接下來他們就有所防範了,事情可就難辦了!”
楊震淡定地看著藺文賓,突然笑了起來:“怎麼,藺縣令覺著我是個魯莽到連這一點都想不到的人麼?”
“嗯?”藺文賓一愣間,就想到了眼前這位過去的輝煌履歷。他可是能在山西攪起風雲,還能把馮保都給鬥倒的錦衣衛大頭目哪,怎麼可能是個顧前不顧後的魯莽之輩呢?
想到這兒,他頓時就轉憂為喜:“這麼說了,楊鎮撫已然掌握了徐家不少罪證了,所以才會在此公然露面?”
“正是。不過想要對付徐家,我卻還需要藺縣令你的幫助,你身為此地正堂,總能給我提供一些物證的。”楊震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你指的是……”
“今日堂審,大人不就當眾提出來了麼?其他諸如欺壓百姓,私墾田地,草菅人命之類的罪名,一時間怕是很難找齊證據的,只有從他們非法吞併百姓田畝這一點入手,才是最直接的。而且,這些田畝的買賣契約,勢必有不少留了存檔在縣衙之內,如此物證在手,任他們怎麼說都無法否認了!”楊震直截了當道。
“你也是打的這個主意麼?真是不謀而合哪……”藺文賓忍不住嘆了一句:“其實早在兩三月前,我就動了這個心思,也想要翻看那些卷宗。但是,這縣衙裡的人卻都是站在徐家一邊的,每次我提出這個想法,都被他們以各種藉口給拒絕了。”
“竟還有這事?”楊震有些同情地看了對方一眼,他這個縣令實在是做得太憋屈了,無權無勢不說,就連想查點什麼,都不得自由。在這等情況下,他居然還能堅持到今日,也確實是叫人敬佩哪。
“所以之後,我便用了點非常手段,趁夜翻查那些證據。”藺文賓一聲苦笑:“不想這事也被他們所知,結果便是一把大火……剛才進來時楊鎮撫你也是見到了,我們縣衙的二堂如今還是一片廢墟呢。”
楊震剛才隨他一道進來時就滿心好奇,不知縣衙這是遭了什麼災禍,居然使整個二堂一帶的公廨都成了殘垣斷壁,卻沒想到竟是這麼回事:“真是好手段哪,一把火就把一切罪證都給毀滅了……”說著,他忍不住看了藺縣令一眼,一切都因他而起,若不是他的行動不秘被人察覺到,自己帶人把縣衙這麼一包,就可以拿到不少確鑿的證據了。
可隨即,楊震就發現對方並沒有因此而生出慚愧或不安的情緒來,這就讓他想到了什麼:“看來他們的奸計並沒有得逞,藺縣令你保下了那些證據?”
“果然是瞞不過楊鎮撫你的眼睛哪,不錯。”既然相信了楊震,確信他是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