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為敵的,藺文賓也沒什麼好隱瞞了,便把當夜自己湊巧發現縣衙主簿縱火,而拿住他把柄並要挾他幫自己選出了那些罪證並收藏起來的事情道了出來:“所以,被這場大火燒掉的只是其他一些公文卷宗,徐家的罪證依然還在我手上。”
“太好了!”楊震興奮地一撫掌,隨後長長地籲出口氣來:“藺縣令果然有些能耐,怪不得能與徐家糾纏到今日。”
“慚愧,我所能做的,也就這麼一點事情了。”說到這兒,藺文賓又有些不那麼自信地皺著眉頭問道:“可即便是有這些證據,咱們就能對付得了徐家嗎?”雖然他之前一直都在打這個主意,但心裡卻也明白,以徐家的地位和聲望,光是這些小罪名,或許能讓朝廷對其有所懲戒,卻很難動起根本,最多就是讓徐家吐出一些霸佔的土地而已。
雖然這對其他人看來已經是不小的成就,但這點事情真能勞動到楊震這麼個錦衣衛大頭目千萬裡地趕來華亭縣城麼?他可不知道楊震之前是在杭州,所以才會被皇帝下旨來此查察。
楊震見藺文賓竟看出了一些端倪,對他倒是更高看了一眼,但自己的真實意圖,此時卻還不能直說,畢竟人心隔肚皮,何況在其身邊有太多人可能是徐家的耳目,萬一走漏了什麼風聲自己的一番心血可就徹底付諸東流了。
所以他只是隨口道:“關於這一點,藺縣令也不必太過擔憂,凡事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只要找到一個突破口,還愁不能繼續深挖,把徐家的其他罪行也都一一公之於眾麼?”
“這個……”藺文賓雖然覺著他的話有些道理,但仔細一想又似乎並不足夠,語焉不詳的,實在叫人摸不透。但他也是個聰明,知道楊震既然這麼說,想必是另有打算的,只是不好跟自己做太多的講述罷了。
雖然楊震有所保留,卻並沒有影響到兩人之間的合作,事實上在眼前這個境況裡,藺文賓也沒有其他選擇,要想和徐家鬥,希望能夠達成自己一直以來的目的,就必須和楊震這個錦衣衛聯手合作。
想明白這點,他迅速就把心裡那點異樣的情緒拋到了一邊,正色道:“既然楊鎮撫有意,那我這就將那些證據交給你,希望能給你一些幫助。”
“多謝藺知縣對我的信任,不過在此事上,我還需要你在旁協助,至少今日這樁案子,就是個不錯的切入點,你還得把它往深處挖。”楊震也不客氣,當即就把自己的意思給說了出來。
藺文賓用力地一點頭:“我自當遵命。不過就今日的堂審看來,此事還是有些難處的,若徐家咬定了一切都是那鄧濤自願的,而又讓他也如此說話的話,此案恐怕就審不下去了。”
面對這個問題,楊震只是輕蔑一笑:“他們有他們的手段,難道我就沒有麼?論起這種顛倒黑白的本事,我們錦衣衛是他們的祖宗!”
第六百十二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上)
徐家,屬於徐瑛的獨立小院之中。
徐三爺眉頭緊簇地沉默著,而他跟前,則站著一臉忐忑不安的徐立德和徐立功兩名徐家最忠心,且最有能力的管事。
就在剛才,他們把縣衙裡發生的變故如實報到了徐瑛這兒,使得徐三爺頗為惱怒,地上此刻還殘留著被他打碎的茶盅的碎片呢。
今日縣衙突然找上門來,本來兩人是不放在心裡的,只把徐昌派了過去應付。以他們想來,無論是用理,還是用勢,都足以把那瘋子縣令的攻勢瓦解,甚至還能借此機會好好羞辱對方一番,以洩這些日子來的惡氣。
可沒想到,突然跑出來個錦衣衛,居然夥同知縣把徐昌給關進了大牢裡,這下可就讓他們徐家被打臉了。這些年來,還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情呢,徐家的家奴什麼時候被人無禮對待過了,今日在自家地盤上,卻被小小的縣衙扣了自家一個管事,這事就如一根鞭子,重重地抽在了徐家人的麵皮上,火辣辣的生疼。
這種事他們知道是瞞不住的,所以趕緊就來跟徐瑛坦白,而正如他們所料一般,徐三爺在聽了這話後,也是勃然而怒,半晌都未能平復過來。這讓兩名管事更是噤若寒蟬,不敢有半分動靜。
在長時間的叫人透不過氣來的沉悶壓力之後,徐瑛才終於開口道:“那些錦衣衛是打揚州來的麼?”
“正……正是。”徐立德的反應較快,趕緊回答道:“正是那個楊震,他剛一進城,就直接去了縣衙,然後就撞上了這事。當時那瘋子正下不來臺呢,卻被他給救了……”
徐瑛的嘴裡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儘量控制住自己的心神,這才哼聲道:“之前他在揚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