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統治的一場鬥爭而已。即便是後世的某些史學家,在提到這一場叛亂時,也因為民族問題而諱莫如深。
但事實上,在這個相對鮮明的原因掩蓋之下,卻還有另一股勢力在其中攪動風雲,那便是白蓮教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在各州府縣安插了多少人,他們又和多少個土司頭人有過聯絡,並透過什麼樣的方式才能說服這些人做出如此大膽的決定。
但結果看來,他們多年的安排顯然是成功的,只短短不到半個月時間,廣西已徹底和朝廷決裂,西南的亂局已然展開。只要桂林城一旦被打下來,那麼整個廣西將徹底淪陷,從而影響到其他地方。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桂林城,許多已經打下了自己的地盤,同時還懷著更大野心的土司們,也迅速做出了決斷,派出一部分人馬趕赴桂林,以幫助那邊的軍隊儘快拿下桂林。
倘若這時候,之前白蓮教所安排好的廣西和湖廣相接的平樂府城也被他們控制,並截留下各州府的急報,那麼哪怕他們從別處繞道報信,也得多耗上許多時間來把這一驚人的訊息傳遞出去。
好在,此刻的平樂知府曲峰已然擺脫了白蓮教的掌控,所以當訊息傳來後,他立刻就命八百里加急的快馬把訊息傳去京城,同時也立刻派人向臨近的湖廣請援,從而使廣西的局面稍有轉機的可能。
不過,許多人都不知道的是,除了廣西之外,那個更叫人感到害怕的地方終於對此事有了反應……
第七百八十一章 西南大亂(中)
大明朝的官場裡一向有著一種說法,西南為官,便當流放。只因為在那一隅之地裡,朝廷派去的流官權力實在太小,但能壓得你動彈不了的各方勢力又實在太多,哪個都不是你敢得罪的,在那兒為官簡直就是煎熬,別說出什麼成績了,能安安生生地度過一任,這官員調任之時就得燒高香酬神了。
所以每年吏部選官的時候,西南流官的派任就一直都是個老大難問題,這可是個極得罪人的行當。只要是有些門道的,一定會提前跟文選司的人打好招呼,以避免被派去西南。要知道去那兒為官別說是什麼縣令知府了,便是給你個巡撫,也不過是個需要夾緊尾巴做人的受氣小媳婦兒而已。
不過凡事卻總有例外,至少在四川播州做流官,就比別的地方要好上許多。當地勢力最大的大土司楊家雖然也是權勢熏天,但自家主楊應龍以下,做事卻很是老道,幾乎不會為難當地的流官,甚至在某些事情上還會照顧到官員的面子,讓他們能很好地跟朝廷交差,還能拿出些政績來。
對此,如今的播州流官知府賀誠那是深有體會的。雖然這幾年任官下來自己真正能做得了主的事情並不是太多,但在楊家的管治下播州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井然有序,各項朝廷規定下來的稅款也是及時上交,讓他連續三年在考功簿上都得了個上等的評價,這就讓他很是滿意了。
雖然在和楊家人打交道的時候,賀知府還是得以下屬的身份和禮節相對,雖然許多事一旦楊家發了話,他這個名義上的播州長官就得服從聽命,但那又如何?只要能給朝廷一個好印象,自己又不怎麼吃虧。何況,今年已是他賀誠在此為官的第六個年頭,只要今年的考功依然是上等,那朝廷就沒理由繼續讓他在此為官,高升便是指日可待了,他也就能離開西南,到更能展現他抱負和能力的地方去為百姓謀福,為朝廷效力了。
一想到這些,正在二堂有些悠閒地翻看詩書的賀知府的臉上便露出了一絲篤定的笑意來。君子當如水,就圜為曲,只有順著地方民情,才能真正為自己,為當地做實事嘛。
這時,門口來了他的一名親信:“大人,楊土司突然差人前來,說有要事請大人過府一敘。”
“哦?”正品詩得意的賀知府聞言先是一愣,繼而便淡淡地一笑,以前楊應龍也沒少請他過去商議事情,雖然一般來說對方只是跟自己知會一聲,他這個做知府的並無做主的權力,但這種被人尊重的感覺還是不錯的,至少比某些地方那些土司都把事情推行下去了,流官卻依然矇在鼓裡要強得多。
所以他自不會怠慢,立刻就放下了手中書卷,起身就往外走。但因為這一下走得急了,身子便在桌案上一碰,正把桌子上的茶杯連著那捲書一起碰掉在了地面之上。不過賀大人並沒有多作停步,反正自有府中的下人前來收拾。
楊土司的大宅子離著知府衙門並不甚遠,賀知府也沒有必要坐轎擺譜的必要,便這麼帶兩三個從人,安步當車地走了過去。來到府門前一通報,就迅速被人請進了裡面,並在前院的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