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她的心早已冷了?
三月十五正午時分,楊震一行便看到了平樂府城那並不太高的城牆。與前番離去時相比,這兒的城牆已有了許多破損,仔細看去,甚至能看到一些火燎和血跡。
顯然,在此番的叛亂中,此城也沒少被叛軍攻打。不過它也和桂林城一般挺了下來,保護了城中百姓安全。
看著這一場景,想到當時洛悅潁和張靜雲二女便是身在其中的,楊震不覺也暗捏了把冷汗。當時的在還是有些小瞧這場叛亂了,覺著將她們留在此處足夠安全。幸好這城中守軍還算盡力,不然結果真是不堪設想哪。
正當楊震心生感慨,放慢速度時,城門處卻大步地迎出了一群人來,當首者正是之前與楊震有過好一番交往的知府曲峰。只見他笑意盈盈地大步迎了上來,老遠就在那兒拱手作揖了:“下官平樂知府曲峰迎接大人來遲,還望楊大人莫要見怪!”
跟在他身後的那一批官員士紳也都紛紛彎腰行禮,說了好一通的奉承之辭。
他們的這一做法,卻叫楊震諸人頗有些措手不及的意思,他們誰也沒有料到,曲峰居然會在此迎候他們。不過畢竟這是人家的一片好意,楊震也不會生硬應對,便立刻下馬,笑著迎了上去,口稱不敢,同時試探著問道:“曲知府如此禮遇實在是叫在下汗顏哪,你們怎麼就這麼巧等在了此處,是知道我們要在今日路過貴府麼?”
曲峰忙笑著回道:“楊大人此番為我廣西數度以身犯險,更兼屢次立下大功,讓這一場叛亂消弭無形,解救無數百姓和將士於水火之中,實為我廣西的大恩人。既然楊大人這次要回京,我等說什麼也該來送一送的。”
他身後的那些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認同,還不斷朝著楊震抱拳拱手致意,看得出來,他們對楊震那是發自心裡的感激和崇敬了。確實,若非楊震及時發現問題,並不計自身安危地幾度涉險出手,只怕廣西的局面不知要壞到什麼境地,他們,及他們的家人又將有何等悲慘的遭遇了。
楊震忙再度拱手,道聲這一切都是自己這個朝廷官員份內之事。這時,曲峰又再次延請楊震入城,還道:“楊大人一路趕來想必也頗為困頓了,現在又是中午,還是趕緊先入城歇息吧。下官已在城內的春宣樓為各位備下了酒宴,還望大人莫要推辭。”
見對方如此言辭懇切,周圍那些官員士紳又滿是渴盼地看著自己,楊震還真不好推拒了,便道:“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見楊震答應下來,曲峰臉上更是現出了笑容,趕忙屈身在前引路,帶著眾人進入城門,直奔城中離著府衙不遠的平樂府第一大酒樓而去。
不過在行了一程後,楊震還是沒有忘記剛才的疑問,又問了身邊的曲峰一聲:“曲知府,你是如何知道我等今日會途經平樂的?居然就早早等在了此處,實在是叫在下心下不安哪。”
“楊大人這話說的,您既是咱們廣西的大英雄,大家自然會格外關注了。之前就有前方州縣的差役先你們半日來了我平樂府通報,我們這才做足了準備……”曲峰忙笑著解釋道。
“是這樣麼?”楊震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隨即道:“那各位倒著實是用心了,真讓在下和各位兄弟受寵若驚哪。”
“楊大人言重了,區區一頓接風送行宴,根本無法表達我等對楊大人感激之情於萬一。如今不少知道此番之事的百姓,已打算在家中供奉起楊大人您的長生牌位以表其意了。”
“呵呵……”聽他這麼道來,楊震總覺著有些怪怪的。他還活得好好的,居然有人要給自己立什麼牌位,仔細想來著實讓人不那麼自在。但既然這是百姓自己的意願,又是出於一片好心,他當然不好禁止了。
在眾人的簇擁下,楊震一行慢慢行走於平樂府城的街道,而道路兩邊,則是不少聞訊趕來的百姓,他們紛紛跪地朝著楊震叩首,顯然是真心對他有所感激的。
對此,楊震雖多有不適,也只能勉強笑著領受。
在他身後的馬車裡,看到這一切的洛悅潁和張靜雲二女卻是一陣感慨:“想不到二郎此番竟是如此得民擁戴哪,看來這一回他所犯之險也確實是大得很了。”
“我卻寧可二郎平平安安的不再冒險,這樣我們姐妹也能少擔些心。之前在平樂的那段時日裡,可著實不安哪……”洛悅潁猶有餘悸地如是說道。
“嗯,其實我也一樣。幸好,我們很快就要返回京城了,想必接下來總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
“這個……以二郎的性子,這事卻還難說呢……”洛悅潁沒有什麼把握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