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心中隱憂叢生,她決心在歸政前一定將奕訢驅逐出權力核心!
慈禧這樣做的目的是很明確的:
(1)從根本上剷除奕訢力量。光緒帝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歸政後,自己能否依然操控自如?這是非常令慈禧擔憂的。尤其令她不放心的是,奕訢統領的軍機處是掌管軍國大事運作的中心所在,如果自己撤簾歸政,諳熟朝政運作的奕訢勢必如脫韁的野馬,到時自己將鞭長莫及,又如何暗操皇權?此時,對於慈禧而言,如果能夠組建一個由自己的嫡系組成的軍機處,就可以在軍國大事的運作上貫徹自己的主意,由此就可以達到自己長久把持朝政,而根絕奕訢東山再起的可能。
(2)要切實建立自己獨立操縱的軍機處。更換軍機、免除奕訢的職位,留下來的權力空缺正好可以安插慈禧認可的、即使光緒帝親政以後也不會無視自己存在的親信寵臣。這樣,不僅可以操縱親信挾持光緒帝繼續按照自己的旨意辦事,可以保證自己雖撤簾卻仍在幕後,保證自己操縱朝局目的的實現。
決心已定,慈禧要做的就是等待時機了。
三
中法戰爭進行期間,慈禧找到了良機。
第十六講 置換軍機(3)
光緒九年(1883),法國一方面不斷向越南調兵遣將,並大舉北進;一方面利用外交手段向清政府進行訛詐,力圖用武力恫嚇逼迫清政府滿足它的侵略要求。面對法國所製造的西南邊疆嚴重危機,朝野上下“戰”、“和”分歧十分明顯。
《點石齋畫報》之“法人殘暴”
主戰者以醇親王奕、軍機大臣李鴻藻以及湘系官僚左宗棠、劉坤一等為代表。他們強調抗法的必要性:就利害關係而論,中越山水相連,唇齒相依,法國侵越,“非徒並越,而特欲以越為根腳耳。粵邊之煤礦,滇中之金礦,無不垂涎”(《中法戰爭》),所以中國斷無坐視之理。
主和者主要是淮系官僚,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李鴻章是其代表。光緒十年正月(1884年2月)李鴻章給總理衙門的一封公函,從士氣、戰術、裝備、訓練等方面分析法軍優越於清軍的狀況,要奕訢或者避戰求和,或者下令前線避開陣地戰,展開叢林戰和游擊戰,方能取勝。這封公函表達了長久以來李鴻章一直主和的緣由。
作為當時最高權力的控制者,慈禧在對法交涉的“戰”、“和”態度上游移不定,遷延不決。相當長的時間內,慈禧沒有明確的態度。她把處理這一嚴峻局勢的全權交給李鴻章,命其“相度機宜,妥為籌辦”(《中法戰爭》)。很明顯,慈禧態度的含混,表明她對中法戰爭存在極大的僥倖心理。而此時,身為軍機領班的奕訢,對“戰”、“和”這樣關乎國家命運與未來的大問題上也不置可否,甚至動輒請假或不入朝,不和不戰、麻木不仁。奕訢的態度,令當朝諸臣十分不解,翁同龢更是心急如焚:“如何如何,憤懣填膺也。”(《翁同龢日記》)
人們不禁要問:那個縱橫捭闔的奕訢哪去了?此時的奕訢身心俱疲,銳氣全消,孤立無援。
晚年奕訢1�身體欠安
自從咸豐十一年(1861)與慈禧聯手扳倒八大臣以後,奕訢就入值軍機處,這一做就是二十餘年,內憂外患的國家政局,使得奕訢幾乎沒有片刻閒暇。光緒八年,長期的勞累奔波,日積月累,奕訢的身體健康狀況迅速下降,經常感覺倦怠。八月以後,更是感覺身體不支,有時甚至幾天不能入值軍機,且經常便血,無奈請長假在家養病。十二月初一日(1883年1月9日),鑑於奕訢病情無法在短期內恢復,總理衙門許多事亟待處理,慈禧太后正式諭令李鴻章代理該衙門有關外交大事。次年二月(1883年3月),奕訢病癒,但仍精神不振。慈禧召見,見其依然難堪繁巨事務,於是又賞假一個月,讓他安心調理。直至該年六月(7月),奕訢才重入軍機。而此間正是法國不斷在西南邊疆挑起事端、朝野上下“戰”“和”難決的時候。
2�銳氣全消
奕訢在與慈禧二十餘年的合作中,對於慈禧的專斷擅權、陰險毒辣的領教,早已非止一二。每一次的挫折都使他的銳氣有所消磨。同治初年,奕訢意氣風發,大有挽江山於既倒的膽識與魄力,朝野上下好評如潮,“恭王任事,委權督撫,朝政號為清明。頗採外論,擢用賢才能,待達者不為遙制”(《祺祥故事》)。然而,奕訢勢力的異軍突起,使慈禧無法容忍,於是就有了慈禧在同治四年以日講起居注官蔡壽祺參劾為口實的全力打壓,不僅削去了“議政王”的名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