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衣道:“莫不是,嵇大人從未喝過酒?”
陳立果好不容易不咳嗽了,扭頭瞪了燕景衣一眼,他哪會聽不出燕景衣語氣裡的幸災樂禍。
燕景衣被陳立果一瞪,眼中的笑意卻是更甚,他道:“以前倒是未發現嵇大人如此有趣。”
此時陳立果原本蒼白的臉色上,因為劇烈的咳嗽多了一抹紅暈,再加上他憤怒的模樣,憑白多了幾分燕景衣從未見過的風情。
“不知嵇大人可有什麼點子?”二人正在互動,旁側忽有聲音傳來,陳立果定睛一看,才發現是燕景衣手下一員小將,此時正目光不善的看著他。
陳立果平靜搖頭:“沒有。”
那小將也不知是受了人指示,還是自己看陳立果不順眼,他充滿諷刺的呵笑一聲,道:“都說嵇大人多智近妖,今日看來,也不一定嘛……”
陳立果面色不改,語氣冷漠:“哦。”
小將:“……”
燕景衣也沒想到陳立果居然不吃激將法這一套,他低笑道:“嵇大人可千萬別同我的屬下一般見識,若是有什麼法子,可要早早說出來,這無數將士們的性命,開不得玩笑啊。”
陳立果深深的看了燕景衣一眼,他說:“三殿下既然已經有了想法,何苦來為難嵇熵。”
燕景衣眸中笑意全無:“嵇大人這是何意。”
陳立果道:“三殿下抓出探子此舉,恐怕不只是肅清軍中那麼簡單的事吧。”
燕景衣微微眯起眼睛。
陳立果道:“再者這幾日我看軍中將士們情緒激昂,一點不似糧草將絕的樣子。”
燕景衣還是不語。
陳立果道:“若是我猜的沒錯,軍中糧草,不日便能抵營吧?”
燕景衣撫掌大笑:“嵇大人果然多智。”
陳立果用手捂住嘴,又重重的咳嗽了幾聲,他道:“既然事已解決,嵇某身體不適,就先告退了。”
燕景衣居然也沒有再為難陳立果,他道:“來人,送嵇大人回去。”
陳立果道:“慢著……三殿下,我的小廝樂棋現在何處?喚他來送我回去便可。”
燕景衣道;“好啊。”
片刻之後,一臉哭兮兮的樂棋從外面走了進來,從身後將陳立果慢慢的推了出去。
燕景衣倒也沒有要送陳立果的意思,只是看向陳立果的眼神裡,更多了幾分興味。
陳立果道:“你去哪了。”
樂棋委屈道:“這、這群人簡直不講理,非要我給他們熬粥。”
陳立果道:“熬了麼?”
樂棋道:“自然是熬了。”
陳立果道:“用的什麼米?”
樂棋疑惑:“嵇大人問這個做什麼?用的是上好的精米——”
陳立果微微頷首,嘆道:“果然如此。”
樂棋一臉茫然,他道:“大人什麼意思?”
陳立果笑道:“無事,這幾日好好休息,恐怕沒過兩天就要同蠻族開戰了。”
樂棋呆呆的哦了一聲,疑惑道:“可是他們不是不想同我們打嗎?怎麼就要開戰了?”
陳立果淡淡道:“軍中糧食不多了。”三殿下故意做出糧草將至的樣子,就是要逼得蠻族去劫糧。這之前故意殺了那麼多探子,恐怕也是燕景衣計劃裡的一環。
樂棋撓了撓頭,似乎還是不太明白,傻傻的樣子,倒是十分可愛。
陳立果看著小廝可愛的模樣,心中感嘆一句: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就是三殿下那邊的奸細呢……
沒錯,樂棋就是奸細,還是燕景衣手下的奸細,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把樂棋買通的,據陳立果對原來世界的觀察,恐怕就是軍中的這段時間,燕景衣將樂棋策反了。
不過奸細也無所謂,反正陳立果也沒有見不得人的地方。
到了帳中,陳立果吃過了樂棋準備的飯菜和藥,又開始低低的咳嗽。
樂棋擔憂道:“大人這病……”
陳立果語氣平淡:“無礙,你去做自己的事吧,不用管我。”
樂棋還有點擔心,但見陳立果似乎有點昏昏欲眠,便將陳立果扶上了床,又用被褥蓋嚴實了,這才轉身出了帳子。
陳立果的這具身體果真是不太好,雖然才起來沒多久,可躺在床上後,又很快的入了眠。
接下來的幾日,軍中氣氛都一改前段時間的壓抑,變得活躍了許多。
將士們不但沒有再喝粥,還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