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艏�⊥饃�諛蓋諄忱鎪蔽�鷗殺竦�*不停啼哭的情景時,他甚至感到了絕望——坐在床頭與門檻上的姐姐與姐夫長吁短嘆著證明了他們根本無計可施。
第六章 叩問蒼天(4)
“姐,要不我回去讓媽弄點啥吃的來?”歐陽悄悄地挘�叛劾嵛式憬恪�
“媽都讓你來這邊了,她那兒能有啥剩的嘛?”姐姐長長地嘆了一聲,連連搖頭。
倒是瞎子姐夫樂觀,他從牆上取下那把蒙上厚厚塵土的京胡,然後調了一下弦絲,輕盈跳躍地拉起來:“東方紅,太陽昇,中國出了個毛澤東……”還有當時最流行的《賣花姑娘》。
姐夫了不得呀!歐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瞎子姐夫的尊敬。而讓他激動的是《賣花姑娘》那曲旋律在他幼小的心靈裡產生了巨大的共鳴,這種共鳴在以後的日子裡越發強烈。
“賣花來呀賣花來……”京胡響起,立即被很少說話的歐陽姐姐打斷了:“拉啥呀拉?孩子都斷奶了,你能拉出奶來嘛?”
歐陽駭然一震:他從沒見姐姐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讓歐陽更為驚詫的是瞎子姐夫這回不僅眼睛瞎了,耳朵跟著一起“聾”了——那把悽悽切切的京胡越拉越來勁,“賣花來呀賣花來”的曲子宛如盤旋在李家屋頂一團不散的烏雲……
“這日子沒法過了!嗚嗚……”歐陽的姐姐突然將懷中的嬰兒往床頭一放,雙手捂著臉,踉踉蹌蹌地朝門外跌撞,消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
“哇哇!哇哇哇——!”嬰兒的啼哭聲立即劃破靜寂的村莊。
“姐,姐——!”小歐陽似乎意識到什麼似的,一邊往啼哭的小外甥嘴裡塞進一個空*,一邊拔腿追趕消失在夜幕中的姐姐……
姐姐總算被歐陽找了回來,而這一夜歐陽和姐姐、姐夫三人誰也沒有閤眼。第二天清晨,天色剛剛透亮,姐夫李紅修用京胡敲了敲歐陽的小肩膀,用帶著命令的口氣說:“跟我走吧!”
“做啥去?”歐陽不明白。
“賺錢去!”姐夫義無反顧地轉身,跌跌撞撞地出門,歐陽見狀趕緊追上去攙扶……
“要算命嗎?”
“抽籤算命的一次5分錢,卜卦算命兩毛錢——”
從此,在漢川縣一帶無論是大路田埂,還是村頭巷尾,人們時常見到一壯一小兩位“算命先生”,一前一後地出現在大夥面前。他們正是瞎子李紅修與少年歐陽祥山。
中國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在那些越落後愚昧的地方,相信算命和迷信的人則越多,而且給人算命的往往都是些連自己走路也要依靠明眼人幫助的瞎子,這是個極其荒誕無奈的社會現象。走投無路的李紅修倚仗自己拉得一手好京胡和一雙別人無法探測到真假的失明眼睛,開始了養家餬口的算命賺錢之路——小歐陽則是他成功“事業”的工具和柺杖。
算別人的命,養活自己一家人的命。歐陽開始漸漸理解姐夫,也為自己引道能讓姐夫每天多走幾個村莊而感到一份深深的責任。
歐陽緩緩地講述道:“初到漢川一帶,我人地兩生。這裡種稻為主,四面都是稻田和湖坑,田埂又窄又坎坷。為了讓瞎子姐夫不至於經常摔跤,在田埂上走時,我只能赤腳走在水田裡,讓出路面給姐夫走。這樣一天下來,我的雙腳不知要劃破多少道口子。稍不留意,還會踩空在深溝裡,摔得活像個泥猴子。有時連姐夫也一起栽倒在泥溝裡。姐夫脾氣大心情不好,這個時候他會掄起手中的竹竿朝我頭上砸來。我想哭又不敢哭,我知道姐夫自己也很苦惱,我很能理解他的心情,而且一哭也會把那些來找他算命的人煩走……”
第六章 叩問蒼天(5)
“那為什麼不走大路?”我問道。
“那會兒,我最忌諱走大路,因為大路上經常會碰到上學和放學回家的同齡孩子,他們見我牽著瞎子,不是嘲笑我就是用泥塊追打我和姐夫。我受不得他們的欺負,所以儘量避開大路走小路。但鄉間的小路不僅難走,而且稍不留神就會踩在牛羊糞堆上,有幾次姐夫摔倒在糞堆上,他特生氣,因為這樣他就無法給別人算命了。可姐夫哪看得到我摔在糞堆上後的難堪?那時我已經十歲多了,懂些事,本來看著自己赤著腳、上下穿的淨是補丁的破衣服夠沒面子的,現在又外加滿身都是臭糞味兒。到一個陌生的村子後,姐夫忙著給人算命時,我就遠遠躲著,怕被人瞅著難堪。可我人生地不熟的往哪兒躲?多少次,我一躲反倒成了那些專門喜歡欺生的小孩的襲擊物件。他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