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擔保中央軍打不進來……”
“混蛋!”江水山咆哮起來,臉色發青,搶上去抓住老東山胸前的衣襟。他馬上又鬆開手,去抓手槍柄,“你們這些反……”
“江水山!我是中農!”老東山的眼睛大瞪,後腦勺的小辮子在顫抖,緊張地呼喊道。
江水山抽槍的手突然停住,他身子晃了一下,依在牆上,急促地喘息過一會,他平靜一些,憤怒地斥道:“富裕中農,你們這些守財奴!害怕變天呀!媽的,都和你們幾個傢伙一樣,不用說國民黨反動派早來啦,日本鬼子也早把中國吞了!呸,我們中國不都是你們!我們的人多得很!你們這些自私自利的傢伙放明白點,只有跟著共產黨才有出路!我們的大印不保險?豈有此理!過不了多少天,人民政府的印在全中國都管用!一句話,你們到底借不借糧?”
“我不自願!”老東山把手一擺,轉身向屋裡走。其餘三位朝大門邁步。
江水山怒喝一聲:“站住!”
四位老中農又整齊地立住。
老東山扭著脖子,惱怒地質問:“江水山!你要幹什麼?”“我要借糧!”江水山走上前。
“共產黨可不許強迫!”老東山警告道。
江水山嘴唇發烏,怒焰炙燒著心胸,咬著牙說:“共產黨不強迫好人,對反動派還動槍桿子!”
“我是反動派?”老東山進攻了。
“我們是中農!”其餘三位象是在合唱,異口同聲。“我才沒動槍。”江水山摸了一下腰間的手槍,“明白告訴你們,不答應借糧,這個會就一直開下去,永遠不散!”富裕中農們面面相覷。老東山抗議道:“江水山,你犯法!”“我們要告你的狀!”其餘三位又應和著。
“有什麼罪我江水山擔當,糧食非借不可!”江水山斷然地回答。
新子跑進來,說村長叫水山有事。
富裕中農們舒了口氣,這下可解圍了。
但是,民兵隊長更加嚴厲的措施又下來了。江水山大聲地說:“限你們在晌飯之前想好,不然,派民兵到你們每家去檢查。”
“啊!”老東山和三位老中農都大驚失色地叫起來。
新子拍了一下大槍,說:“我在這守著他們吧?”“不用守,看他們誰敢違抗政府的法令!走!”江水山帶著新子,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天哪,我的命啊!”老太婆嚎起來,見江水山走遠,她憤恨地詛咒道,“傷天良的江水山!怪不得老天爺叫你缺只胳膊,你這末狠心折騰人,叫你有媳婦生出孩子也少只胳膊!”老東山忿忿地說:“生孩子?他那樣的東西,誰給他個媳婦!”
“東山哥,”孫守財向老東山祈求道,“你帶個頭,我們就是不借,諒他江水山也不敢強迫。”
“敢,他敢!”老東山無可奈何地悲憤地說,“政府,法令……”他衝著牆外的菜園方向太聲吼道:“儒修家的!找你男人回來,找淑嫻……”
孫守財、老頭子、老太婆一齊關注地詢問:“你要怎麼著?”“借,借糧!”
江水山來到學校,春玲興奮地告訴他:“水山哥,發現蔣殿人的鬼啦!”
“啊!”水山警惕起來。
“你再說一遍吧,大爺。”春玲對旁邊的冷元說。“是這末回事。”曹冷元說道,“我在蔣殿人家扛了大半輩子活,還不知道他的底細嗎?他打的糧食是賣得多,可剩下的也不少。我聽你們的吩咐,老留這上面的心。方才我下地回來,走在蔣殿人南場上,見一大堆雞在草垛那吃得正歡。我尋思:怪呀!那垛草有年歲了,哪來的糧米?走過去一看,草邊上撒了不少麥粒。我用手向裡一扒,那些草有人才動過,越往裡麥粒越多。那草捆子都是虛掩的,不用費力人就進得去。我尋思不好隨便動,就把麥粒揀了些,又重新把草捆放好。你們看,這不是陳麥粒是什麼?”
江水山看著老人手裡的麥粒,氣憤地說:“這老滑頭,鬼把戲真刁!”
“水山,咱們去草垛裡扒吧!”江合提議道。
民兵隊長搖搖頭:“不,這末辦便宜了反動派!他一定不止這一個洞。”他拍了下手槍,“老混蛋,這次再叫你嘴硬!村長在這收糧分糧;青婦隊長!走,咱們去和蔣殿人理論。”
江水山和春玲走後不久,那四家富裕中農,先後挑著糧食、地瓜幹找來了。他們有的搬了幾趟,四家總共借出一千五百多斤糧食,三千多斤地瓜乾子。
江合驚喜異常,心裡讚道:“到底是穿過軍裝的人,水山真有兩下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