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婆話音剛落,蔣殿人立刻接上道:“是啊,水山他媽的身子,就為水山他爹的死鬧壞的。唉,那年月鬧革命,真是把頭揣在懷裡。我和水山爹遭的那個風險,如今想起還寒心。”
“誰說的不是……”“這些還是留下再說吧!”江水山打斷胖老婆的話。他鎮定地說:“你們是地主,政府的法令也該知道。來乾脆的吧,把埋伏下的所有財物、糧食交出來!”蔣殿人一愣,大驚失色地說:“水山哪,這可是笑話!我幹過革命,以奉公守法為本分,我的所有家當不都在上次交公了嗎?”
“真的都交了嗎?”春玲盯著他。
“我長這末大,不知瞎話怎麼說的。”蔣殿人沉著而老實地垂手彎腰,“在清算的時候,你們不是屋裡屋外都搜了嗎?”春玲搶上一步,大聲質問:“我問你,蔣殿人!你南場上那個草垛有多少年啦,怎麼會有麥粒的?”
蔣殿人渾身一震,急忙回駁:“這是哪有的事?”“有人看到啦!”新子說。
“誰撒這個謊啊!”胖老婆喊道,“那可喪天良啊!”“要把麥子給你們看看嗎?”春玲追逼一句。
蔣殿人搖頭:“麥子有的是。你們能指出人來嗎?”他是探測虛實。
“冷元大爺親眼見的!”玉珊的嗓子又尖又響。胖老婆張了幾張嘴,忽然抹著鼻涕叫道,“噯喲喲,冷元大兄弟!你在俺們家這多年,可沒虧待你呀!你一個人幹活,俺養著你全家。你不感恩倒也罷了,何苦恩將仇報,坑害好人呀!”
“呸!”春玲氣得啐了一口,臉兒透紅,“我大爺的腰都叫你們壓彎了,血叫你們吸乾了!你還有臊臉瞎喳喳!我問你,你們吃的喝的穿的戴的住的蓋的,都是哪來的?啊!”“說,你這地主婆!”明生趕緊跟上來。
蔣殿人在緊張地考慮著對策,苦思退兵之計。聽到春玲這一說,他怕把給他當過三十年長工的曹冷元找來。這樣一來將把事態鬧大,象去年土地改革一樣,形成對他的控訴會。他猜測江水山領著兩個閨女一個“瞎子”和兩個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