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吃些糠菜,能把糧食——”他指著身後的倉庫,“省出來打反動派,這就是福了,打心坎裡喜歡的福氣!”他看看天空,“天不早啦,明軒,領兄弟回家睡吧!”他喚醒明生,給他穿上小褂兒。
“大爺,你也該睡啦。走吧!”明生拖著冷元的手。“這可使不得,大爺要守糧庫。”冷元道。
“不會有人來。門鎖著,誰想偷也開不開。”
冷元認真地說:“孩子,壞人不會沒有,咱們要加防備。
糧食是革命的‘金不換’!你們快回家睡吧。“”大爺,“明軒插上道,”天這末黑,你眼不好使,我幫你站崗吧。“
明生舉起木頭手榴彈,說:“對,我也站崗。反動派要來,炸死他們!”
冷元推著這兄弟倆:“不用,大爺看得見。好孩子,累啦,明天要幹活,待會露水下大了,溼著鬧肚子痛,快家去吧!”
把兩個孩子打發走後,曹冷元點上旱菸,圍著糧庫慢慢地巡視起來。
鄉村的夏夜,異常安謐,夜已很深了,在打穀場上,街頭、巷尾、家門口乘涼的人們,都陸陸續續回家睡下了。村莊沉浸在酣睡中。除去時時響起要草料吃的牲口刨蹄子、嗷嗷叫的聲音外,再就是那些躲在陰暗角落的蟲子,發出掙扎般的啼鳴。看樣子天氣要下雨。濃雲擦著南山頂,向西北方向調遣,潮溼的空氣使人面板髮癢。村南頭誰家的老牛發出沉悶的叫聲。
山河村四萬多斤公糧,儲存在離村幾百步遠的南山根的大瓦房裡。這房子的地勢高出村莊,房前房後散佈著稀疏的楊柳。
糧秣員曹冷元,貼著倉庫牆根慢慢地轉游著,一直轉了很多圈。他年邁體衰,加上白天的勞動,感到身子很疲乏。他剛坐到門前臺階上歇息一下痠疼的腿,忽然聽到幾聲動響,象是腳步聲。他立時向響處看去,但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他站起身喝問:“誰?”沒有反應。他走過去看看,什麼也沒有。心想,一定是自己的耳朵有點背音,聽邪了。他沒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