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一想, 發現他好像在看我的腳,才慌忙開口問:“你有什麼急事?”
“臣發現大將軍淮王的賬目有很大的問題。恐怕他有什麼異心,所以急著稟報陛下。”
我很驚訝的說:“大將軍的錢糧是兵部管理的,怎麼賬目到了你的手裡?”
的
華鑑容掃了屋裡一遍, 對韋娘略微點頭。回答:“不錯, 可臣的戶部卻管理天下賦稅。前幾日臣查了我國一些大商人的賬冊,
發現漏洞不少。他們的共同點是,
都和淮王關係密切。臣就私自查閱了兵部的存檔,發現淮王任大將軍後,府內的支出銀兩和填寫的賬目都很奇特。比如,淮王大將軍府每年傭人的冬衣花費四萬兩白銀,
這可能嗎?”
“有這樣的事情?”我也忘了去指責華鑑容越權查賬的事。王覽始終防著淮王,手頭也捉了他不少把柄。但是,他的賬本一直是由兵部稽核。兵部尚書徐曄是王覽少年時代學書的老師,這裡頭的事,
王覽不大插手。再說,太平書閣的人怎麼沒有這方面的彙報?難道……?我在大夏天裡感到一絲涼意。
“韋娘,給華大人一碗冰糖藕。”我暫時收起亂紛紛的思緒,對韋娘說。
韋娘給華鑑容端上一碗, 華鑑容笑了:“韋姑姑,謝謝你了。”
韋娘笑道:“大人和陛下一起長大的,何必對我客氣?”她說完, 不露聲色的退出了南閣。
我這才開口:“鑑容, 淮王是你親舅舅, 也是我叔叔。這事至關重大。具體的你有沒有查清楚,
這些錢到底流到哪裡去了?”的
華鑑容面有難色的說:“這才發現,一下子怎麼查得清楚?不過臣在揚州的時候,
也留心了些淮王當年揚州刺史任上的事情。”
我看看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臣在揚州曾跟宋老將軍請示,查過揚州府衙的舊檔案。淮王在揚州,許多犯人案卷看似完整,
其實殘缺。也就是說,揚州無緣無故的在幾年裡蒸發了不少的人,可朝廷根本就不知道。”
我說:“此事你告訴過王覽嗎?”
華鑑容苦笑搖頭:“因為畢竟是三舅舅,臣也不想草率行事。所以只是暗中放在心裡。到了京師的這四個月,臣每天在家輪流招待朝貴。發現,每月十日,十五日,二十一日,有一批官員一定有事,即使臣的家宴也吸引不了他們。臣整理下了名單。明日相王回京,臣再秘呈上來。”他說完,定定看我,大眼睛裡乾坤分明。玉琢的面孔上毫無懶散和傲慢,而是少年的意氣風發。
我沉默了很久,和華鑑容面對面,互相注視著。南閣只有外間傳來的蛙鳴蟬噪之音。
我向他招手, 示意他走到我跟前。他猶豫片刻,就靠近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王覽,
我尤其喜歡男子穿白衣。鑑容平時很少穿白色的衣服,可他一旦穿了,就有別人學不來的韻味。
我對他言道:“鑑容,以你的才能,為什麼非得把你放在戶部呢?”
的
他困惑的望了望我。
我神秘的微笑:“這是覽的意思。覽說, 鑑容有闖勁,做事果斷。但如果讓他管刑部,他氣盛,立法太嚴就會得罪人。如果管兵部,
等於要他和淮王對上。管吏部,還年輕, 欠火候,不能服眾。管工部, 磨死人,又非鑑容專長。 管禮部,大材小用。
所以才讓你去戶部當尚書。果然, 王覽說的不錯。朕也沒有用錯你。”
鑑容抿了抿嘴唇:“臣和相王比, 確實不如。”
我回眸笑道:“你和朕一樣都是政治的新手。不用和王覽比。他是他,你是你。”
華鑑容聽後,露出了一個笑容。就是沙漠逢雨的人的欣然的笑。
我想, 他這一笑,把我們的誤會就算了結了。
和童年時代一樣,我扯了扯他的袖管,很隨意的對他說:“現在, 尚書大人你可以把冰糖藕吃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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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高山流水 '返回頂部' '插入書籤'
花不盡,柳無窮,應與我情同,王覽回來了!
他回來,問我的第一句話是:“有沒有累著?”韋娘目光流轉,和周圍的侍女們一起笑著紛紛避開。王覽不動聲色的把手伸給我,我一握住他溫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