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這“相王”,名頭好聽,可真不是人乾的差事!
王覽每天都給我寫信,每一封都情意綿綿。他那種人,死也不會當面說出某些話。所以寫在信上倒不失為一種好辦法。自從元宵以後,我強烈體會到對王覽,除了依戀以外還有另外的心情。看完他寫的信,我總是把信紙蓋在臉上,面紅耳赤的偷偷笑著。
華鑑容在戶部辦事相當利落,他初回宮的那種狂躁逐漸消失了。可他的新聞還是傳遍了京師。他的家業貴盛。華家原就為一流富豪,到我姑母下嫁以後,賞賜不下數千萬錢。自從華鑑容當了京官,就把原來就馳名全國的花園加以翻修。人們都說,華尚書家的菜餚最精美,庭院最雅緻,舞女最豔麗。人人都以成為他的座上賓為榮。華鑑容在家招搖不算,上朝時候總是把服飾的每個細節都打造的盡善盡美。他的鮮明的近乎妖冶的穿衣風格,成為了京都貴族流行的風向標。我對於此總是嗤之以鼻,
但王覽說:“人總有個人愛好的。鑑容年少,風神那麼優美,穿的好點, 大家看了上朝也有好心情。”
的
我很慶幸王覽沒有想起來問我華鑑容到底是怎麼“冒犯”我的。
華鑑容不節外生枝,我和他相安無事,就算謝天謝地。
阿松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陛下, 華尚書求見。”她從小就崇拜華鑑容,
我看她的臉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夏天熱的,還是興奮的。的
韋娘看似不悅的說:“陛下現在清涼殿,
外臣怎麼可以隨便求見?”她說完,瞥了我的臉一下,又問:“華大人有急事嗎?”
阿松點頭:“有,華尚書說今天見不到陛下, 他就一直站在清涼殿前面。”
我搖搖頭,
這是典型的華鑑容風格的話語。到底從小被當成皇子一樣在宮廷裡撫育的。他就養成這個為所欲為的性子。
今天我心情好,對阿松說:“讓他進來吧。可別把珍稀的孔雀曬壞了,叫人看了心疼。”阿松的臉更加紅,
悄無聲息的走出去。
韋娘也要回避, 我卻說:“不用。”王覽不在, 單獨接見華鑑容恐怕不好。
韋娘明白了我的意思,淡淡地笑著說:“華公子這些年變了不少。”
我也笑了:“對, 可是萬變不離其宗。”
韋娘退到我的背後,小聲說:“當年華公子離開皇宮的時候,
先帝不是和他長談過嗎?不曉得怎麼,他後來越變越生分。”她無聲的笑了,眼睛並不看我:“生分了也好。陛下現在有相王,相王又和華公子是至好的朋友。”
的
華鑑容進來的時候,我發現他今天和平日不一樣,只穿著半舊的白色官服。也沒有什麼佩飾。命他平身以後,
我馬上發覺他竟然赤足穿木屐。臣下在皇帝面前不穿襪, 屬於失儀,按規定要罰俸的。可我轉念就不想提了。 首先,
他一月的俸祿最多就夠給他家吃一天飯。我何必和他過不去? 第二,赤足穿木屐也是我休閒時的一大愛好。比如現在,
我的一雙白玉似的腳丫子就露在外面。
我這麼一想, 發現他好像在看我的腳,才慌忙開口問:“你有什麼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