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了。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啦。但我的孩子,他……出去玩兒了。我在這裡等著他回來。”她說完,就旁若無人的唱起了歌謠。每一個位元組都在牙齒縫裡,聽不清楚,但我知道那個曲調。韋娘曾經唱著它,哄我入睡。
這是一個瘋女人!我可以肯定。深夜,在北宮裡,面對一個陌生的瘋女人,可不是明智的事情。百聞不如一見,北宮裡面,果然有這樣的女人啊。我即可憐她,又感到不舒服。就走過去,準備拉鑑容。
可是,她忽然抬起了眼皮。那雙呆滯的眼睛,在看到我的霎那,如閃電一般。
“是你!是你!”她丟下了手裡的東西,渾身顫抖,恐懼而憤恨的望著我。
我根本不認識她。可是她的眼光,讓我怕。鑑容站在我和瘋婦中間。他一直在觀察她。
“是誰?”鑑容問她。
“她……她……”那個老婦人抱住頭,她開始嗚咽。我的手被攥在鑑容的手心裡,冷汗直冒。
“你,就是你。你好狠毒,你……把我的兒子還給我!”她說著,朝我們撲過來。
的
燈下,那蒼老的面容,披散的白髮,尖利的指甲,悽慘的控訴。的
是夢?
不,絕不是夢!!!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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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輕慢國書 '返回頂部' '插入書籤'
淅淅零零,一片悽然心暗驚。大雨傾盆,屋中燈影搖曳。
大風灌進門中,瘋婦已經被鑑容抓住了雙手。我踉蹌的退到門口,侍從門蜂擁而至,口裡“皇上”,“陛下”大呼小叫。事出蹊蹺。我連忙說:“不許進來。”把門關死。
鑑容抱著那個老婦,彷徨憐憫都寫在臉上。他溫柔的拍著她的肩膀,說:“不是她。你認錯人了。沒有人傷害你。真的。”語聲溫存,像在說情話。懷裡卻是一個渾身顫抖的老婦,此情景不但不倫不類,甚至可以用詭異形容。
那婦人初時還掙扎,慢慢的平靜下來,竟似虛脫,倒在鑑容的臂彎裡。鑑容回頭看了我一眼,把她抱起來,平放到一邊的床上。
的
那女人似乎無力起來,可眼睛仍然怨毒的望著我。鑑容輕聲說:“不是她。我以前是個孩子,現在已經長大了。她怎麼可能看上去比我還小呢?”
老婦人聽了,眼淚直流,斷斷續續的說:“我只恨她。我什麼都記不清楚了,只恨她……”過了一會兒,她笑了起來,側過身體,居然翹起一個蘭花指,和唱戲一樣對著牆頭上鑑容的影子唱戲似的哼著。
我細細聽來,竟然是一句曲詞“可惜妾身顏色如花,豈料命如一葉乎?”。我與鑑容面面相覷,鑑容眸光一亮,說:“你是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