哉,少年!但是,我還是喜歡你這個老傢伙。”
的
大家聞言,哈哈大笑,帳篷又恢復了剛才的亮度。不少人還想回頭去瞧一瞧美少年,遠薰的位置卻已經空了。
我正心內忐忑。外面一陣紛亂的腳步聲,一群衙役凶神惡煞的闖進來。眾人不知所以,只聽得衙役頭兒說:“馬上把所有的戲子給我抓起來。”
幕簾後面,我剛才所見的老人走出來:“官差,這是為何?”
那衙役反手抽了他一記耳光:“狗孃養的,你這戲子不要命了?皇上明令,不許用錦繡彩飾。可你的木偶,穿著紅裙,帶著紅蓋。早在幾天前,就有人到衙門舉報了。”
衙役們一哄而上,就要砸毀舞臺,我終於站了起來:“慢著,誰敢動?”
所有人都愣住了。的
的
這時,就看見一群御林軍站在入口處。為首的統領手持金牌:“陛下在此,不許造次。”眾人連忙雙膝跪倒。我腳跟的老婆婆更是嚇壞了:“皇上,奴才不是有意冒犯的。皇上繞了奴才吧。”
我把她扶起來,目光與趙靜之交集。又看到了御林軍裡面夾雜的遠薰。我緩緩的說:“不知者無罪。從今天起,禁令取消。萬民之樂,才有君主之喜。從朕開始,以後任何國喪,都不影響戲園演出。”
我又對那班衙役說:“吃著官服的飯,你們就都是官府人。不要滿口戲子,輕辱他人。也不該藉著公事,橫行霸道,魚肉百姓。”衙役們磕頭如搗蒜,個個汗流浹背。
我定下神,對趙靜之點點頭:“謝謝你,靜之。朕,回宮了。”
他溫和的看了我一眼,恭敬的給我下拜。
我離開了。遠薰跟著我坐到御車上,我嚴厲的問:“你一直跟著朕?”
他紅著臉,點頭:“是,臣過了晚飯就守在行宮外的大街上。看到陛下一人出來,臣不放心。”他有些膽怯,但還是攤開手掌,我看見他手心裡的一串梔子花。的
我把花串接了過來,嘆氣說:“不放心,也有你的道理,只是,以後不要興師動眾了。這哪是微服?擾民,還差不離。”
遠薰輕聲答應:“臣知道了。”
我到了行宮,齊潔等人都跪迎我入內。我問她:“華鑑容何在?”的
“華大人並不在,剛才我們知道陛下出去了。去討大人主意,也沒有找到。”
我笑笑,回身進入了內室。齊潔也不敢跟進來。我開啟了床後的金匣子。果然看到了太平書閣的一份密報。“今夜,左僕射華鑑容微服化名,與北國侍中杜延麟會於濟南之紅繡樓。”後面還加了一行蠅頭小楷:“紅繡樓:濟南最大之娼館。”這個註釋真讓我哭笑不得。
看來,讓太平書閣時刻監視著華鑑容還真是沒有錯。他是好風流,只是,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退一萬步,即使華鑑容如此,杜延麟也不會那麼放任,去配合他。我本來看這種密報,是會生氣的。今天心情卻意外平靜,我只是吩咐總管陸凱說:“無論多晚,華鑑容回來,叫他來見朕。”
華鑑容瞞著我什麼?我坐著,反覆的思考。今天夜裡看戲以後,以前的種種斷片都如戲一樣浮現在我的心頭。我聽著遠處的夜半鐘聲,心裡暗下決定。
夜深沉的時候,華鑑容終於來了。我摒退侍者,笑著問他:“鑑容,你去了哪裡?”
天邊的月牙如鉤,懸著三顆寒星。華鑑容的氣息,如百花開放。也分不清楚是他的薰香,還是醇酒的味道,或是美女的脂粉。
他的臉色卻清清冷冷的蒼白著,黑色的雙眸似乎在對我訴說千言萬語。他用低沉的聲音回答:“臣去了妓館。陛下,你還想知道什麼?”
我沒有想到他那麼坦白。我一直以為自己瞭解他。可過了今晚,我覺得,自己是錯了。
我看著他,一言不發。我覺得有淚,眼眶卻乾澀。我想要對他笑,嘴角卻牽強。這些年如夢如戲,我們,都回不去了。寒鴉聲響,我告訴他一句話:“我,相信你。”
他好像沒有聽明白:“陛下?”很快,他的眼裡蒙上了水霧。他沉默良久,說:“其實……”
“我不想聽你解釋。今夜,我碰到了一個北方人,我選擇相信他。果然,我沒有失望。我問自己,可以相信他,為什麼不能相信你?鑑容,我們一起長大,你是覽最好的朋友,我和太子仰仗著你。如果要懷疑什麼,你是我懷疑的最後一個人。”我說。
他注視著我,似乎是感激。一個發自他內心的笑容,頓時讓我覺得皓色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