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的手一頓,明晰趁機會又解釋道:“孟無痕早已經死了!”
“死了?”手繼續的鬆開,周不凡喃喃自語道:“是啊,他已經死了。是我把盤星針射進他體內,用劍氣切斷他的經脈,搗毀他的內腑。我還用斂塵劍一下刺穿他的心。他怎還能活?怎還能活?你說,他還能活嗎?”周不凡抓住明晰的肩膀,渴望從他那裡得到肯定的答案。明晰被周不凡自言自語的坦白嚇住,正沉浸在他對於無痕被殺經過的猜測中,雖不知景象到底怎樣,卻也被嚇出一身冷汗。堂堂一名神仙樣的修道中人,怎能做出這等殘忍的事情?雖說明晰也殺過人,可他卻從沒想過這樣去將一個人活活的折磨死,馨雨知道她最愛的人是這樣慘死的嗎?她在剛得到這訊息的時候,一定傷心的連死的心都有了吧。
周不凡一遍沒問出答案,更加用力的抓住明晰的肩膀,使勁的搖了搖,大聲渴求道:“你告訴我!他是不是真的不能活!?是不是真的必死無疑!?”明晰冷冷的答道:“若是將你對他使的手段用在你身上,你以為你還能活嗎?”周不凡的手再度鬆開,喃喃道:“是啊,連我都不能活,他又怎能活?我真的殺了他!”明晰道:“你殺他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能不能殺嗎?為何等到殺完了他,你才知道錯?”
周不凡暴喝道:“不對!我沒錯!是他害我在先!是他設計我,讓我身敗名裂!我找他報仇有什麼不對?”他再度捏住明晰的脖子,森然道:“我沒錯,我只是在給自己報仇!我在報仇!我要殺了他!我要讓他不得好死!我要讓他永世不得超生!”捏在明晰脖子上的手更是加緊了力道,周不凡瘋狂的大笑了起來,向天喊道:“你想害我,想將我永遠鎮壓在崑崙山下,想將我永遠囚禁在天池水牢!你做夢!你取走我的法器,難道我就不能再做一把?你給我等著,很快,我就會去取你的人頭,殺光你身邊所有的人,讓你痛苦千世萬世!我要讓你這一輩子都踩在我的腳底!”瘋狂的笑聲中,明晰的意識越發的模糊,朦朧之中,只聽到周不凡的最後一句話:“小子,你一定會是一把難得的好劍!”他是人,怎會成劍?周不凡一定是瘋了,或許從他插手人間之事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失去理智了。
平靜的山村中,已經一連暴曬了好幾天,人們除了早上和晚上,基本懶得出外活動,盛夏的太陽太大,酷熱難耐。家家戶戶的人們都躲進了陰涼,喝茶閒談,也只有村中房屋最新的一戶人家,始終在忙碌著。這戶人家只住著一個年輕的姑娘,這個姑娘也是全村唯一懂得些醫術草藥的大夫。馨雨已經回來了有一段時間了,村裡人除了祁山,其他人並不知道她的本來面目,依舊對她關愛有佳,又因為她的父親出了意外,不少人對她更加的照顧,一做好東西吃絕對要給她留一份。
這種平靜的生活,馨雨已經很久沒過了,雖然溫暖,卻仍掩蓋不了她心中的空虛。馨雨其實並沒有學過什麼醫術,她也不過是比別人多認得幾種草藥,多懂幾種病而已,人說久病成醫,更何況她的父親又是那麼出色的大夫,整天的耳濡目染,想不學也不可能什麼都不會。馨雨每天都在回憶著無痕從前每天的安排,採藥,理藥,曬藥,晾藥,磨藥,分藥。一天不間斷的跟藥打著交道,中間給人看看小病小傷,一天的時間也就打發過去了。
白天可以忙碌的忘記心裡的孤寂,晚上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屋子,每一處角落似乎都有著無痕的影子,這屋子雖是後來新修,卻一點沒變的照著原來的屋子完成,主屋的青石地板上,劍痕還在,縫隙中的泥土好象怎麼看都是血紅的。馨雨每一夜都無法入睡,只能跪在自己供奉的佛像前為無痕禱告祈福,念累了,直接就趴在地上睡了,這整個屋子,也就只有這地面與無痕最為接近,那上面曾經沾滿的鮮血,無論是否還有殘留,總歸曾帶著無痕的氣味,那就將著地面當成父親的懷抱,安心的睡吧。
天剛矇矇亮,馨雨就準備好工具,爬上無痕經常採藥的後山,山頂上,山坳裡,山谷中,山崖下,馨雨沒有藉助任何的法術漫山遍野的尋找藥材,這些工作對於剛開始的馨雨來說,不用法術實在太艱難,但時間長了居然也就習慣了。無痕就是天天的在這陡峭的山崖上爬來爬去將她拉扯長大,她從前不知道賺錢養家的辛苦,如今更是體會到了父親的偉大。
她熟悉了很久才能在一天勉強做完的工作,無痕只需要半天,空出來的半天他也從沒閒過,或者完成偶爾從城裡接下來的高報酬工作,像是書畫刺繡雕刻制器之類,又或者做一些好玩好看的玩具給馨雨解悶,給村裡的小孩們玩耍,還經常的做做傢俱清理屋子,養養花草,逗逗給馨雨玩的小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