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東西,無關名聲、地位、金錢,是有關感情層面的,他不接受!
因為他已給了那個女人一筆不菲的錢,已經說了即使有孩子也不會要,因為他是被設了計做了違背自己道義準繩的事。他無法對女人出手,如果是個男人,他必然整得他生不如死,可女人,即使他對一個口口聲聲說對自己一片深情的女人無任何的同情心,也不會真的出手,所以,只是驅逐,他……也只能這麼做。
他問他的“兒子”:“你要什麼?我會盡可能的彌補你,物質方面。”
一直參演的左紀成對他的角色從始至終沒有投入過多的熱情,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吊樣,那種最常見的黑道青年的樣子,嚼了嚼嘴裡的口香糖說,“既然我是你兒子,你就把龔氏建設送我吧。”
龔培元只是憐憫的看著他,如同看一個無知的孩童,“龔氏不是我的,要留給安安,那是她母親留給她的東西。”
左紀成聞言一怒,大掌一下拍在桌子上,啪的一聲巨響。
“輕點,父親心臟不好。”凌希文皺眉道。
“CAO,”左紀成滿口髒話罵罵咧咧,“他都說這話了,你TM還要忍著!”
寂靜的茶室,充斥著粗俗的話語,而龔培元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看著無理取鬧的人一句話不說,只是拿起杯盞小口的輕啄著茶,慢慢的品著。
跟前的左紀成吼了半天,不見成效,對面的老頭依舊老神在在的樣子,而跟他一起來的凌希文只是皺著眉頭一言不發彷彿事不關己。
他火氣頓起,伸出手一把奪過龔培元手裡的杯子摔在桌子上,茶水灑得到處都是,他不管不顧的繼續吼道,“老頭,你聽好了,你的什麼破爛兒子,不是我,是他!”邊說邊指著站在旁邊的凌希文。
意料之外的凌希文聞言一僵,卻沒有辯駁,一雙眼睛直直盯著龔培元,手握成拳,此時此刻,緊張的不能自己。
呱噪的左紀成還在繼續,“你的龔氏建設給不給,都是希文的了,反正現在也是他負責。”擺出一副看吧你失策了之類的表情。
此時的龔培元滿腦子都是那句“是他”的話,震驚的霍然站起,眼睛瞪得大大的死盯著凌希文,不知是驚的還是氣的,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了。心臟傳來尖銳的痛感,在左胸口狠狠的擠壓,越長越大彷彿都要爆出來了。全身上下頓時大汗淋漓,汗珠順著額頭淌下,整張臉一點血色也無,如紙一般。
“父親!”凌希文被突然出現的意外嚇住,飛奔幾步托住他即將倒地的身體,在他口袋裡到處翻著救命的硝酸甘油。
此時的龔培元,胸口劇痛、氣短、暈眩、乏力,卻依舊厭棄的推開凌希文,口裡喃喃道,“孽子,你滾。”
他深惡痛絕的神色讓凌希文一痛,很受打擊,他以為,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能換來他的重用,或許也能換來多年失去的父愛,可是,誰知道……
“混蛋,給我滾。”龔培元聲音越來越微弱,卻還在推著凌希文。
目睹這一切的左紀成,退後了幾步,嘴上浮起冷笑,眼睛餘光卻掃到窗臺上放著的一個白色的小藥瓶。
心臟病嚴重的人,自然藥不離身。之前龔培元去侍弄花草,嫌礙事,才將它從口袋裡拿出來擱在門口窗臺上。左紀成眼睛一轉,側身移了幾步,將藥瓶擋住。
猝然倒下的龔培元幾乎語不成調,“安安,她是我的女兒,親生女兒……”
凌希文只覺得手臂一沉,反射性的抱住他即將癱軟在地下的身子,那張慘白的臉氣息越來越微弱,他衝著左紀成急道,聲音差點哽住,“快,快叫救護車。”
左紀成翻了個白眼,本來想甩手,卻還是在凌希文目光的脅迫下播通了急救號碼。
可是送到醫院,為時已晚。
他紅著一雙眼,冷靜的處理著所有的事情。
再次見到龔念安,她一張素淨的小臉很冷靜很鎮定,其實他知道,她是被嚇到了,如同一個被驚嚇到的孩子般遲遲不肯相信那噩耗。
他心疼,他想立刻將她護在懷裡,他想替她抵擋無論磨難還是苦痛,可是他仍站住了。隔著兩步的距離,靜靜的看著她。
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他覺得彷彿跨越了一個光年,隔了天與地,一切都變了。他無法再恬不知恥的靠近理所當然的擁著她,因為那個曾被他稱作父親的人正隔著一張白布看著他,冷冷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讓他背脊發毛。
終於在她掀開那層白布,看到父親的臉時,直直的暈了過去,而他再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