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的別人結婚。看著那些親戚亂作一團,自己卻巋然不動。
他知道她主意大,他尊重她,他要站出來,卻被她一次次攔下,說若他真為她和孩子考慮,就保持緘默。
她身體贏弱,卻硬要將兩人的孩子生下。
彼時陸家維持的生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在一眾親戚眼裡,算是肥肉一塊,人人虎視眈眈。
她知道,若他站出來,孩子和他不過是被驅逐的命運,家族難有他們的立足之地。所以,她至死都不讓他站出來,而是當著大家的面將孩子和家業一併託付給他,讓訕訕的眾人有異議也無法反駁。
他的一生,為她,畫地為牢。
閉上眼,她永遠在身邊,她的字,她的聲音,她的味道,她的喜好。
她永遠是他心尖上的那個女孩——
稚嫩的童音略顯生疏的叫他表哥;熟稔之後膩著他甜甜的叫哥哥;少女垂下發絲羞澀的叫他培元哥;漆黑的瞳仁裡包含愛意,讓人心馳盪漾的淡淡的一句“培元”。
第一一二章
沉默良久,風鏡夜終是什麼也未說,緊握住她的手腕,“我們先走了。”
凌希文反射性的抓住她另一隻手,拒絕的眼神,很堅持。
僵持了一下,風鏡夜便放開,“如果你有話對她說,我在外面等著。”
此時此刻,凌希文仍不願放手。
他無法選擇,不說,她的眼底依然冰冷,帶著永遠無法釋懷的恨意;可若說出真相,就一定會得到她的諒解嗎?她會怎麼看他,會不會逃避抗拒,像躲著病毒一樣躲著他?以往曾經擁有的幸福會不會也變成不堪回首的骯髒往事?
想到這裡,他的心臟劇烈的瑟縮,心中浮起驚懼。
與其這樣,還不如永遠無解下去的好。
只要有心,時間的沙漏會將往事變成灰白的記憶,那些不願想起的,總有一天如浮雲一般散去。
“凌希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問。
風的有意避嫌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凌希文欲言又止猶豫不決明顯在瞞著她什麼。
“安安,”依舊是那熟悉的稱呼,輕到含在嘴裡含混不清,像回味,又像醞釀著某種情緒,“別恨我了,好嗎?”了了話語,幾乎被風吹散,清清淡淡的口氣有絲卑微的乞求。
若要她不恨,過於違心,可恨意確實沒那麼濃了。
“我儘量吧。”如果可以,人海中相逢就當不認識吧。
他的心絞痛,她看他的眼神,越來越漠然,而他卻越來越炙熱。
經歷過,失去過,才越發的珍貴。那些他小心翼翼捧在心裡的過往,無法剖開給她看,甚至無法訴說,難以啟齒。
“讓我再抱抱你。”
猛然間,她以為自己聽錯了,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緊緊箍在懷裡,緊緊的沒有縫隙。她手臂被縛在環抱的臂間動都動不了,頭被他按在左胸口聽著他劇烈的心跳,他下巴還抵住她的頭頂不讓她動。
“怎麼辦,我捨不得。”沙啞的聲音,痛苦的壓抑。
身後適時的響起輕咳聲,是在外面等待久候不至終於心焦的奔回來的人。縱然很想,還是有風度等著,並未上前撥開讓他很礙眼的手臂。
候了十秒鐘,還沒放開,他終於耐不住性子了,上前推推討厭的男人,將對方懷裡的自家人領了回來,“適可而止吧。”
彷彿早就猜到了對方的選擇,所以這個場景局面也算在他的預料之中,當然得排除對方讓他厭煩的糾纏舉動。
“走。”他也懶得寒暄,拉住她,穿堂過巷,向門外疾步而去。
而後面的人依然跟著,像幽靈一般不屈不撓,也甩不開。
直到出了那扇朱漆大門來到自己的車前,將車門一開,將她塞到了副駕裡,說了句,“等我一下。”便嘭的一聲關上,自己倚在車門上,抱著雙臂對上身後的人,那架勢完美的像名車海報裡的模特。
“最後一面。”確認人被隔離在車內,風鏡夜才冷冷淡淡的開口。
“怎麼可能?”眼睛裡的光絕對不善良,還勾起了一道笑似乎在嘲笑對方的異想天開。
靠著車門的人有點火,這麼半天,生離死別似的,以為他已經打定主意了呢,誰想他卻來個翻臉不認賬,臉頓時沉下來,“你。”
“別告訴她,我希望她永遠不知道。”凌希文忽然靜了下來,完全沒了剛才挑釁的氣勢,似閒聊般話題一轉,“你是怎麼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