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凌希文住院的事,只是沒想到會嚴重到剛從重症監護室出來,心裡有些詫異。
“來得急了,忘了帶點東西探望你。”風鏡夜開口道。
“鳶尾。”
“什麼?”病人聲音太輕,他沒聽清。
“我只要一束藍色鳶尾。”凌希文意有所指的眼神。
風鏡夜馬上會意,心裡哼了一聲,嘴上道:“改天給你在街邊買一束。”
“風先生,可否把手機還給機主?”
風鏡夜將手機拿出來把玩,語氣不善,“凌先生,我們自己家務事您也插手?”
“家務事?”凌希文冷哼一聲,“沒聽見風先生結婚的訊息啊?”
“正在籌備中。”修長的手指捏著手機轉了幾圈,又大大方方收回口袋。
“哦?”眼神一斂,掩去眸底的急切。
“龔氏股份就是聘禮,我給她的……結婚禮物。”風鏡夜示威般,一字一句說得極清楚。
凌希文眼睛倏地瞪起,凌厲的眼神對上,一個猛虎一個獵豹,一個銳利一個冰冷,一個火焰一個冰刀,四周是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凌,我剛從李記買了排骨湯,快趁熱喝。”門被推開,隨之而來的是一記大嗓門。
進了門胡至庸才意識到屋裡多了個人,且這兩人都是烏沉沉冰冷冷的臉,眼鋒相交處似乎能看到嗞嗞的電流飄過,火花四濺。
他不動聲色,安靜的將手裡的保溫罐放在桌上,放好餐具,才又開口,“希文,中午了,先吃點東西。這位先生,要不要一起吃?我買的多。”
風鏡夜終於轉頭,看了眼來人,說了句,“不用,謝了,我正要走。”說著大步出了病房門。
胡至庸手扶著保溫罐,倒了兩碗,一碗放在凌希文面前,一碗給自己,端起來就往嘴裡送,嘴裡含糊不清的問,“那是誰啊?”
凌希文別過頭,不說話,也不肯吃東西。
“怎麼這副表情,好像人家搶了你老婆一樣。”
話一出口,他就感覺身上冷颼颼的,一抬頭,就見凌希文正冷冰冰的瞪著他,臉又黑了一層,他馬上反射道,“說錯話了,”忽然又覺得不對,凝神看了看凌希文,試探道:“喂,不是真搶了你老婆吧?”
“胡至庸,你閉嘴!”一聲怒吼。
本來只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胡趕緊用東西封住嘴,狼吞虎嚥吃了幾口,又停下,“是那位季家美女?”
對方沒否認,他只當預設了,又道:“要不要幫你查查,他家世背景優勢弱點什麼的?”
“不用。”冷冰冰的吐出口。
?胡至庸一愣。
“我都知道。”
第一百零五章
她被空氣中的涼意驚醒,一睜眼,身上的薄被已經被踢在了一邊,身子幾乎赤裸裸,原本穿著的浴衣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抬眼向窗外掃去,雖隔著紗窗,仍大致看到太陽落下泛著青藍的天,夜幕正緩緩降臨。
她輕輕一動,便感到渾身的酸楚,皮帶已被卸下,手腕上的青紫卻依舊怵目驚心。她支起身子,大概看了眼,不止手腕,全身上下都是猙獰的痕跡,一副被蹂躪的慘樣。
嘆了口氣,起身踏地。可腳一落地,下身的劇痛讓她險些沒站住,直到手按住了床沿,撐住身子站住。
緩了緩神,直到適應了,才復起身,又去浴室拿了件浴袍披上,交疊再用腰帶紮好。鏡中人白皙的頸項上遍佈紅痕,蒼白如紙一般的臉上掩不住的濃濃倦態,如同一朵瑟瑟的小花。
隨著窗外光線的徹底消逝,屋子瞬間暗了下來。空空的,異常清冷,除了她,沒有別人,也沒有任何酒店房間設施之外的其他物品。
她開門出去,再一次敲開了同一樓層的那間房門。
丁朗應聲而來,詫異的看到來人是她,一時間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放她進來。走廊裡的冷空氣一刺激,她連打了幾個噴嚏,他好笑又無奈的將她讓了進去。
剛剛在屋外的時候,就覺得她面色慘白,本以為是走廊裡燈的緣故。進了屋才發現,她根本就是個搖搖欲墜的病美人,不扶著都要跌倒。
他什麼都沒問,泡了杯熱茶給她。她雙手接過,端起來在嘴邊慢慢吹著,再輕啄一口。
丁朗本來沒看她,卻在不經意的掃視時驟然發現她腕上的傷,吃了一驚,“怎麼回事?”
抓著她的手腕看了又看仔細檢查了起來,然後疾步奔裡間拿了個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