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薛懷義脂肪過多的小腹,自然,薛懷義是雄偉和豪傑的,但是,薛懷義是中年人了,是投老了,小腹的肌肉是證明。而那個他,正當生命中青春全盤的季節。
“我但願陛下歡心。”薛懷義扶了她起身,由大佛的甬道進入了密室。
不久,那個“他”進來侍奉老去的女皇帝。
她在飄忽的喜悅中承受這個青年人。
——這是薛懷義得到婉兒的提示之後,特別為之安排的。他明白單依靠自己,可能無法羈絆女皇帝的心了,於是,他選了這個洛陽城內名聲赫赫的年輕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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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第十三卷(4)
現在,女皇帝在慵懶的和諧中摟住了他,以視覺和觸覺享受他一身白皙和有彈性的肌膚。
“你叫什麼名字?”女皇帝第三次問他。
“張易之。”他溫柔地回答。
“哦——我問過三次了。”她在恍惚中一笑,“你使我想到佛教中的金童玉女。”
“陛下使我想到湘夫人——時不可兮驟得,聊逍遙兮容兮!”張易之悠悠地說出。
武曌一怔,凝看著他白皙的面板。
“你熟悉楚辭——”
“我十二歲的時候就熟悉了。”他以隱隱的自負口氣回答。
這使女皇帝有意外之感,在她的觀念中,張易之是洛陽城中的儇薄少年,只有一副好軀殼,不料,這個有好軀殼的少年,居然在十二歲就熟讀了楚辭。
“哦,那是說,你應過考試的了?”
“我試過。”張易之以感慨的聲調說,“那是令我失望的——由於我的家世門第,不曾被選錄。”
“哦!”女皇帝立刻對這少年人另眼看待了。
“考試,不一定是依靠學問,”年輕的張易之感慨地接下去,“倘若能有完全公正的考試,我以為,我會得到正經的官職。”
——這一句使武曌更加詫異,脫口問:
“你服過官?”
“我服過官,因為我族祖的餘蔭,曾為奉御,時間很短,我就辭掉了。”
張易之坦率和清朗的語調使她喜悅,隨說:
“我是不理會門第的,後門寒族的文士,我一樣任命,再者,你既可蔭官,也不會是後門寒族呀!何以會有家世門第的感慨呢?”
“我的蔭宮是入承我的族祖——”
“唔!”武曌的手指摩挲著他的肩膀,悠悠地說,“料不到,你是很有志氣的哩,你今年幾歲了?”
“我二十九歲。”
“嗯,”她在喜悅中慢吞吞地說,“只要有才力,仕進的門戶對你是開著的。”
“皇帝的恩典。”他柔和地偎傍著女皇帝,“不過,有了今天,仕進的門開著和關著,對我,已是無足輕重了。”
她睨了他一眼,隨後又問:
“你喜歡白馬寺……”她沒有將一句問話講完,但是,她使他了解未竟之言是什麼。
“人生所求的,只有兩條路啊!當仕進沒有希望的時候,只有追求生活的逸樂了。”張易之幽微地一笑,“不過,現在並不是生活的逸樂……”
“現在,是什麼呢?”她愛撫著張易之,朦朧地問。
“現在,是登仙,我接近了古今中外第一個女子——一個我衷心崇拜的女子。”
武曌喜歡這樣的奉承,她以緊緊的摟抱作為答覆。
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現在,張易之由白馬寺進入宮廷了,女皇帝把張易之當作奇珍異寶看待,女皇帝在不知不覺中著迷了。
——她以為,這是一個靈肉一致的男子,她一生中,有過不少的經歷,但是,一個靈肉一致的男子卻未曾遇到過,何況,這男子還具有正好的青春。
她喜歡他的肉體,她喜歡他的靈魂——她以為這兩者都是上蒼為她而創作的。
她在休息的時候,聽他朗誦詩歌,張易之有清脆的聲調。
她在休息的時候,鑑賞他勻淨的肉體。
聽覺的美,視覺的美,觸覺的美,綜合了。
凡是和張易之在一起,她從來不避忌,有時,婉兒進來陳事時,她仍然會摟著張易之不放。
於是,婉兒陷在痛苦中了。在她的心理上,張易之是屬於她的,是女皇帝劫奪了她的所愛。
婉兒不會忘掉大像神宮中的際遇,那一次,薛懷義將這名俊美而又健康的青年推薦給她。雖然只有那一次,但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