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兒的力氣不可謂不大,這一巴掌打得明菊臉上火辣辣的疼,轉眼就腫脹起來,可她摸了摸腫起來的臉頰,卻仍舊笑了:“不是她墜崖,我會被賣嗎?就是因為跟了她,我才會處處吃苦,她這麼沒用的主子,除了大姨娘滿靳府都找不出第二個來,別處的丫鬟跟著主子吃香喝辣,我跟著她就只有吃苦受罪,月錢被剋扣,還要受人白眼,這樣的主子還算沒虧待過我?”
靳宜安被明菊的話氣得頭暈,原來明菊一直是這樣看待她的,當初就是知道有人剋扣明菊明蘭的月錢,她不敢與那些人理論,才會從自己本就不多的月錢裡硬擠出來找各種由頭賞給她們。
許是說得痛快了,靳宜安又一直沒開口,明菊又繼續說下去:“還說什麼待我和明蘭一樣,我呸!我都聽說了,你回府後就把明蘭找了回去,還替她出氣,又幫她要回被奪走的東西,可我呢!?我還在外邊漂泊流浪,衣食不保·你怎麼沒想過我?哦,對了,你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了是不是?可你那次在茶樓裡見過我以後,為什麼不把我帶回去?給我一點錢就想把我趕得遠遠的·你良心讓狗吃了嗎?”
“你難道不知道賤籍是不能隨意買做家僕的嗎?況且我那時讓你離開京城也是怕你落到夫人手上會有危險,畢竟夫人仍舊將我視作眼中釘的。”
“少來這些花言巧語,夫人找到我以後根本就不曾加害過我,相反,是夫人給我脫了賤籍,又幫我成家,還給了我謀生的鋪子···…”
草兒打斷了明菊的話怒道:“你不要忘了·是夫人把你賣做賤籍的!”
“如果不是大姑娘她墜了崖,夫人會賣掉我嗎?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出賣舊主,可一個是不能給我好處只能害我倒黴的舊主子,一個是有錢有勢的靳府夫人,我憑什麼不能選個能讓我過得更好的?我吃了那麼多苦,我不想再吃苦了!”
聽明菊說了這麼多,靳宜安只覺得很累,明菊是一心要將所有過錯都推到自己身上·或許只有這樣,她才能理直氣壯的出賣自己吧。
“只要我對夫人有用,夫人就會讓我過好日子·我憑什麼還要委屈自己?大姑娘都沒管過我死活,她是死是活關我什麼事?況且人人都知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就不信你一點私心都沒有!”
“說來說去你就是為了好處才自己主子的······”
“夠了,草兒。”靳宜安止住了草兒,“別做無謂的爭執了,我已經明白了,咱們走。”
見靳宜安要離開,明菊指著她大笑起來:“哈,沒話說了吧·你也知道你對不起我了吧?”
靳宜安的唇-角泛起了淡淡的笑容:“的確,我和你沒話可說,可我知道你做出這種事情,論律是個什麼罪名,縱使不送交官府,你以為我的夫君會饒過你?明菊·你真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連只螞蟻都不捨得踩死的大姑娘麼?”
她變了許多,首先變得就是心境,她絕不會濫好人放過每一個想要害自己的人,更不會因為別人的無理指責而亂了自己的心思。她靳宜安就是要活得平安順遂,她不想去害誰,可也決不肯被誰害了去!
看出靳宜安眼神裡的決絕,明菊心底漸漸開始發慌,她之所以這麼猖狂,就是摸透了靳宜安過去的性子,向來是一有事就開始自責的,哪怕是沒有錯,只要和自己有關就會不由自主的將錯攬到身上。她拼命將一切根由都壓到靳宜安頭上,就是要靳宜安自責,要靳宜安明白,她吃苦受罪,乃至出賣靳宜安,都是因為靳宜安先害了她。如此一來,她才有可能被靳宜安放過一馬。
可如今,似乎有些東西變了。
“草兒走了,把門鎖好,一切留著交給二爺處置,我今兒還要去陪大嫂說話呢。”
看著靳宜安和草兒竟然真就那麼頭也不回的走了,明菊渾身抖了起來,要是大姑娘真的說到做到,她絕對難逃一死,那位袁二公子長了一張美人的臉,可卻是實實在在有顆修羅的心啊。
一走下臺階,靳宜安頓時長長的撥出了一口氣。
“太太,您還好吧?”草兒有些憂心,剛剛明菊說了那麼多胡攪蠻纏的話,太太怕是極傷心的吧,畢竟是從小兒就一直伺候她的。
“放心,我沒有事,回去歇一歇就好。”靳宜安笑了笑,她只是稍稍有一些難過而已,很快就會好的。
“她的話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那都是她出賣您的藉口,那怎麼會是您的錯?”草兒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她怕靳宜安真將錯攬到了自己身上。
“你這個笨丫頭,我還不知道?別一天到晚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