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說······老朽說···…”大夫忍不住重重的嘆了口氣,“病人自打有孕以來就失了調養,似乎飲食上也不太小心,現在出血這麼久保不住也是正常……”
靳芳雲用力搖頭,聲嘶力竭的吼道:“不行,你一定要給我保住孩子!聽到沒有!”
“已經是迴天乏力,您就算是把太醫院的所有太醫請過來也是沒用的了。”大夫用力抽回自己的衣袖,實在是晦氣,權當今天是白跑一趟好了,“如今老朽也只有為病人止住血,穩住病情。放心,她還年輕,底子也不差,好好將養兩三年還是可以有孕的。”
有孕?靳芳雲忍不住冷笑,哪還能有什麼孕!
楊氏卻是放了心,連忙讓大夫為靳宜寶止血開藥,又命清雲親自去煎藥,絲毫沒將一旁的靳芳雲放在眼裡。
聽到大夫終於說出孩子已經保不住了的話,靳宜寶這才心頭一鬆昏睡過去。
她不要這個強加給自己的孩子,柳齊閔那個混賬趁自己昏迷時搶佔了她的身子還想讓她給他延續香火?做夢!真是老天有眼,竟然讓柳齊閔不能再生育,那她正好讓這個柳家都斷子絕孫!姑媽,您不是很疼我麼,您不是千方百計要我做你兒媳麼,怎麼剛才卻罔顧我的安危一心保胎?
不知道過了多久,靳宜寶終於緩緩醒來,她還能感覺到全身上下的痠痛,尤其是小腹中仍舊是刀割一般。用手輕輕碰觸了下,原本微微鼓起的小腹已經變得平坦,孩子已經沒了。
眨了幾下眼睛,讓酸澀感微微退去,映入視線的仍舊是她嫁到柳家後睡的那張床,那頂秋香色帳子。
多想回去······回她的棋風苑,睡她自己的那張床,每天睜開眼睛就可以看到那頂藕荷色帳子。
靜了一陣子,她慢慢轉過頭掃了一眼房中,不禁冷冷的笑了。
楊氏正坐在西邊的榻上,抱著齊哥兒輕聲哄著。
☆、195 執念
她剛剛小產,痛得要死,可母親卻一心在那裡哄著齊哥兒-真是有趣啊。
靳宜寶的目光越來越冷,可這種冷卻讓她覺得身上的痛不再那麼難以忍受。
“宜寶你醒了?”楊氏察覺到對面的目光,轉過頭來正好看到靳宜寶已經睜開了眼睛,只是那眼神卻顯得格外冰冷。怎麼會,是花眼了吧?她難以置信的眨眨眼,這次從靳宜寶的臉上卻什麼也沒看出來,果然是看走眼了。
“母親,我好痛······”靳宜寶啞著聲音說道,“孩子······孩子是不是……”
楊氏連忙讓齊哥兒乖乖坐好,自己則是快步到床邊,握著靳宜寶的手道:“放心,你還年輕,等養好了身子,孩子還會有的。”
眼淚緩緩從靳宜寶眼中滑出,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為什麼流淚,可她的確是想要流淚,即使她明知這個孩子不是自己想要的。
看著靳宜寶流淚,楊氏也心酸起來,同時也更怨恨起靳芳雲,她當寶貝一樣捧在掌心裡的女兒在柳家吃的苦頭太多了,懷著孩子都比在家時還要瘦弱,讓她怎麼能不懷疑是靳芳雲虧待了女兒,更別說大夫在的時候,靳芳雲一口一個要保住孩子,絲毫沒有將大夫所說的將來生產之時可能會有危險的話放在眼中。
“母親,我難過。”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難過些什麼。
“好孩子······做女人就是這麼難啊……”楊氏用帕子為靳宜寶拭去了眼淚,自己的眼淚卻忍不住滾落下來,“一輩子只有未出嫁的那十幾年是為自己活的,嫁了人,你就要顧著夫君,顧著夫君的妾侍,顧著婆家,還要顧著孃家,顧著自己的孩子還要顧著別人的孩子,誰都要顧著,就是不能顧著你自己……都是這麼熬過來的,你好好養身子有誰敢惹你不痛快的,我定會給你做主。”她的宜寶在家時何嘗吃過苦受過罪?若不是靳宜寶現在不宜移動,就算是惹怒了老爺,她也要把宜寶接回府去。
就是不能顧著自己?連自己都顧不上了,還能顧著誰去?靳宜寶心裡暗暗冷笑,母親啊母親,你若是不顧著你自己何必一心要齊哥兒出息,還不是怕老來無依?要是修哥兒出息了,他可是跟他自己的姨娘更親近。
楊氏不知靳宜寶在想些什麼,仍舊想著如何給靳宜寶調養身子,好讓她儘快恢復過來,女子小產可是極傷元氣的事情。
望著頭頂的秋香色帳子,靳宜寶合上了眼睛,輕聲道:“母親我想回府。”她想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的藕荷色帳子,坐在窗前就能看到窗外那兩棵海棠。
“待你養好身子,我一定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