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知道,不論哪家的主母向來是不肯背上一個管教無方的名聲的。”靳宜安笑盈盈的打量著兩人,一雙眼睛又黑又亮,“你們不信的話,可以試試。”
☆、004兩下心思
兩人臉色難看的很,可誰都沒再開口,她們可不想真的試試,因為她們知道,夫人定是不容許人壞了靳府名聲的。
靳宜安翹了翹唇角,倚在欄杆上打量這眼前這一棵粗壯挺拔的參天松木,那寸許長的松針密密匝匝織出一片蒼翠。自山上落下的時候,似乎眼前也閃過鬆枝的影子,與這裡不同,那長在山岩間的松木卻是枝椏盤虯的,湣�鷯鎂∫磺辛ζ�蠐醒艄猓�瀉頭纈曷兜姆較蟶煺埂�
可無論挺拔還是盤虯,它們都在竭盡力量讓自己活得更好一些。草木尚且如此,可她呢?回想起過去十五年間的歲月,那些情景歷歷在目。
“大姐姐,你比我大,你讓我一讓。”
“宜安,你是長姐,要禮讓。”
“大姑娘,聽我的勸吧,咱不爭那個,咱爭不得啊。”
……
靜靜的合上了眼,靳宜安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是啊,她就是這麼過了十五年,想要什麼,舀去。
直到連命也舀去?
腦海裡猛然閃過這句話,靳宜安猛的睜開了眼,不,她絕對不會再對他們予取予求了,該是她的,她憑什麼讓出去?她也要活的平安喜樂,她靳宜安不害人,可也不想被人害!
沙沙的腳步聲,是踩在厚厚松針上才能發出的。
靳宜安連忙回頭,卻見一身穿雪白綢面長袍下襬淺淺印著一枝淡墨色竹葉的男子正長身玉立站在亭子外。
眸若明星,膚如膩脂,眉宇英挺,身礀挺拔,那一身的風華完美的融入了這松林間。
世間竟有這般俊秀的男子。
她的腦海裡忽的閃出這句話來,隨即為自己這大膽的想法紅了臉,站起來微微低下發燙的臉福身行禮。
“姑娘不必多禮,是在下莽撞了。”袁玓淡然掃了站在旁邊的丫鬟一眼,這兩個丫鬟似乎對靳大姑娘並無多少敬意,竟然不知道給主子讓開路。
靳宜安有些侷促,雖然也曾在嫡母的帶領下出過幾次門,也曾見過本家的堂兄及走得近的幾位表兄,但她還是第一次和不相識的男子如此接近,且還是如此出色的男子。難道這就是那位齊小公子麼?
“在下齊雲,這幾日庶務纏身,照顧不周還請姑娘多多包涵。”袁玓說得很平穩,似乎在敘述一個事實。
果然是齊小公子。靳宜安連忙欠身答道:“公子過謙了,還未謝過公子救命之恩。若不是公子,宜安此時早已不在人世。”
“見死不救不是大丈夫所為。”袁玓擺擺手,“大姑娘傷未痊癒,還是坐下來的好。”那日她一身血汙狼狽看不清面目,此時一看,的確堪稱柔媚過人,只是眼角眉梢都能看得出,這是個常年低眉順眼的普通女子。
靳宜安心裡有些詫異,聽圓圓口中所說,又見這一片挺拔松林,她本以為齊小公子會是個矯健英武的男子,卻不料是這麼文雅到有些秀美的樣子。不過,長成什麼樣子都無所謂,她可是定過親的人,只想安安穩穩的嫁出去。
“聽說靳姑娘不記得先前的事情了?”袁玓負手而立,腦子裡卻是有些混亂。
“……是,不記得了。”靳宜安遲疑了下,輕聲道,“聽大夫說,是因為撞到了頭,很可能這輩子也無法記起來。”這句話,她要時刻謹記才行。
說話也這麼溫吞!袁玓的眉頭皺得更緊,這樣的性子怎麼可能幫得到他?不讓他分神照顧就不錯了。
“公,公子,靳姑娘該吃藥了。”不知何時悄聲走來的圓圓小聲提醒道。
袁玓眉頭動了動,視線自明兒光兒兩個丫鬟臉上流轉而過,那柔和如水的目光讓她們兩個不禁紅了臉。
“公子?”圓圓有些無奈,真不知袁二公子又怎麼了,非要冒著自家公子的名頭來探望靳姑娘,說是從未見過忘卻前事的人,想要開開眼界。真是的,有什麼好開眼界的,靳姑娘只是忘記了以前的事情而已,又不是變成了小娃娃。
輕輕地頜首,袁玓微微一笑,欠身說道:“靳姑娘快去服藥吧,別耽誤了傷勢。”
那兩個丫鬟沒有上前,反是齊府的丫鬟在近身服侍。目送幾人走遠後,袁玓一震衣袍坐了下來,隨手揉了揉額頭,果然和查來的訊息一樣,這個靳家大姑娘自幼怯懦,看那兩個丫鬟的態度也該清楚了,倘若這靳姑娘在家時是個強勢的,哪怕此時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