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來。
比如皇帝披覽奏章累了散步時候,再比如有人引他觀看風景……
一想到皇帝小小身子被壓那塊成人高巨石下場景……章凝覺得連心都似被攥緊。
“沒事吧?”他問容楚。
“怕是暫時不能上朝了,”容楚靠著床榻,“需要我簽字,轉我府裡吧。”
“也只能這樣了。”章凝嘆息,“就怕那邊聽說你受傷,又要搞出什麼事來。”
“那就讓他們搞唄。”容楚懶洋洋地道。
章凝看他神情,心中一動,問:“你不會是故意吧?”
容楚看猴子一般瞧他一眼,“大司空你今兒吃錯藥了?”
章凝笑笑,也覺得自己無稽——容楚眼裡懊惱瞧得見呢。
容楚確實懊惱,他原本只准備挨竹尖刺,可沒打算挨假山壓。他也沒想到事情居然發展到這程度,原本只想著先找個藉口不上朝並讓某些人放鬆警惕,誰知道竟然誤打誤撞發現了御書房外秘密。
這事兒對景泰藍算是好事,對他可就不太妥當了。
守衛前庭三大殿連帶御書房這一帶是武衛,武衛指揮使親自趕來,檢視了假山並對御書房內外重檢查,之後向兩人回報,“假山內部中空,無密道,灌滿泥土。頂端落下石頭看起來是整石雕琢,其實是後來加上去,底部有連動機關和下部山體連線,再以泥土封蓋。時日久了,又長了青苔,當真是瞧不出來。國公先前無意中撞到了假山機關所,這石頭便落了下來。”
章凝想想那石頭體積,心中惱恨——設定這殺手人必然不是為了傷人,這是明明要致人死地超級神警章節。陰沉著臉問:“其餘地方如何?”
指揮使道:“院子暫時還沒有別發現,正準備以清淤藉口將水池抽水。另外御書房內也要查驗,這個必須上報工部和程建司,卑職想來請問國公和大司空,該如何動作。”
他說得隱晦,其實意思就是怕這事被太后康王知道,生出波折。
章凝還沉吟,容楚已經懶懶地道:“何必怕他們知道?假山都塌了還能瞞得住人?要我說塌了也好。假山塌了,撞壞了水池,修水池太吵,請陛下移駕。再然後咱們等著抓幾隻小蝦。蝦子大不大不要緊,趁勢也可以把陛下身邊人再淘洗淘洗。”
章凝聽著眼睛一亮,確實,皇帝和太后換宮之後,雙方都不安生,都懷疑對方留下了人手潛伏,尤其皇帝這邊,肯定有宗政太后人,畢竟宗政惠把持宮禁這麼多年,勢力深厚,皇帝也不可能一下子把她人全部拎出來換掉。為了皇帝安全,三公等人輕易也不敢設餌釣這些魚蝦,如今可不正是一個機會?
皇宮裡任何土木變化都是大事,今天御書房一封,馬上就有很多人坐不住,趁這時候正好可以順藤摸瓜。只要抓出那麼幾個不安生,就可以趁機撤換宮禁宮人。
章凝正想著用什麼辦法既不引人過多猜疑,又可以達到目。容楚已經淡淡道:“剛才大司空你進院子,門邊離你近那個,好好盯著。”
“你怎麼知道?”章凝詫然。
“神情不對,應該急著送信。”容楚一臉隨意。
章凝瞪著他,覺得眼前這個真是怪胎,那時候滿院子人還慌著,他這個身受災難傢伙居然還能目光如炬找內奸。
這微笑狡猾傢伙,其實才是鐵打神經。
容楚等武衛指揮使出去後,和章凝又低低說了幾句,章凝面色變換,良久才道:“你真是……如此也好,大抵大家可以清淨一陣子。”
容楚笑而不語——他可沒那個清淨享福命。
章凝命人將容楚護送回去,容楚躺軟椅上,對院子裡呆呆站著景泰藍眨眨眼睛。小子也眨眨眼睛,伸出手指頭,比了個“一”,隨即又對他嘲笑地拍拍屁股。
容楚知道這小傢伙意思是笑他做戲做過了頭,也不說破,出了御書房便擺出一臉苦相,特意讓護衛抬著軟椅從輔政大臣辦事“藤春堂”走一遭,說馬上要告病假,得去取個東西。
“藤春堂”外永遠站滿各路官員。六部過來請示彙報,京官過來等外放,外地大員進京辦事或述職,容楚這麼一招搖過市,所有人嘩啦一下湧上來,請安問好,噓寒問暖,打聽究竟,熱鬧非凡,容楚護衛人群裡滿頭大汗地擠進擠出,容楚臉色發白地躺椅子上,神態懨懨,時不時答一句半句,把事情說個大概便閉目養神,眾人也不敢打擾,遠遠地議論著,一些愛好特殊外地官員,瞧著這馳名麗京南齊美人,臉色蒼白烏髮斜披,垂下眼睫濃密纖長,真真有楚楚之態,暗地裡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