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史闌抬起眼,眼神譏誚,“少帥真是神人!我們都坐在這裡,典史只是說大牢出事,怎麼少帥就知道,是囚犯暴動越獄了呢?”
“呃。”紀連城臉色一青,這才發覺失言,隨即冷笑一聲道,“大牢出事,自然是囚犯暴動越獄,還能有什麼?”
“這也未見得。”容楚忽然笑吟吟介面,“或者有人得了急病,或者有人要害受傷,疝氣啊什麼的。”說完眼角對紀連城褲襠瞟了瞟。
“少帥是嫌我這昭陽府凳子太窄了麼?”太史闌立即接上,“這麼叉腿坐著,想必不舒服,要麼下官給少帥換個寬大的凳子?”
說完她喝茶,容楚也喝茶,兩人茶杯上對望一眼,太史闌扯扯嘴角,容楚傲嬌地轉頭。
彆扭。甚彆扭。
紀連城瞧著這兩人,一唱一和還要裝模作樣,叉著腿,氣得連褲子都在發抖。
三公的眼神也詭異地飄了過來,似乎對他的褲子真的很好奇,紀連城趕緊一屁股坐下去,冷笑道,“莫和我扯嘴皮子,先交代了你的事情要緊!”
“確實。”上頭刑部尚書厲聲道,“大牢出了什麼事!人犯如何還沒押來!”
“回諸位大人。”典史戰戰兢兢地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前去幫助押解人犯的天紀諸位軍爺,忽然搶了鑰匙,進入了大牢,然後……被囚犯們挾持住了,現在囚犯們以諸位軍爺的生死威脅,說不放了他們,就殺了……這些天紀軍爺……”
大堂上忽然靜寂如死。
刑部尚書眼珠子似乎瞪出了眼眶外。
監察御史正在喝茶,忽然嗆住。
三公眉毛高高地挑了起來,瞟瞟容楚,又瞟瞟太史闌,不確定是他們哪一個的手筆。
或者,兩人合作?
喬雨潤渾身一僵,立即轉頭去看紀連城。
紀連城已經木住了。
神智和意識,在此刻都發生錯亂,腦海裡飄來飄去,只剩下三個字“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他終於大聲喊了出來,“不可能!不會這樣!”
“哦?”太史闌斜眼瞟著他,“那少帥認為應該是怎樣?”
她不待紀連城回答,霍然站起,手扶桌案,盯住了紀連城。
紀連城渾身一冷,覺得好像身在懸崖之上,瞬間被一隻蒼鷹給盯住!
“少帥是不是認為,”太史闌唇角一抹冷笑,話說得又急又厲又快,“此刻應該是我的囚犯,忽然莫名其妙衝出大牢,在我昭陽府內亂竄,而你計程車兵,此刻應該充當著圍剿追捕越獄囚犯的重任,跟在後面,追殺逃犯?”
“你……”紀連城沒想到她真敢當面說出來,身子向後一仰。
太史闌走出桌案,一步步向他行來。
“少帥是不是認為,你計程車兵應該在追殺逃犯,然後,不小心燒了我的大牢?”
“沒有!”
“少帥是不是認為,你計程車兵應該在一個不漏地追逐逃犯,然後因為火頭太大,視線不清,不小心誤殺不少昭陽兵丁?”
“胡扯!”
“少帥是不是認為,”太史闌三步到紀連城面前,一伸手,指住了他的鼻尖,“你計程車兵為了幫我追逐越獄囚犯,雖然燒我府,殺我人,亂我審案,但無罪有功,然後稍後你會為此請功,順便向朝廷參我一本,昭陽代府尹太史闌管理不力,牢獄防衛鬆弛,導致囚犯暴動越獄,應予重罰,明正典刑?”
三句話問得一句比一句快,眾人聽得驚心動魄熱血如沸,三公目光灼灼,若不是限於身份地位和立場,此刻便要叫好。
當庭戟指天紀少帥,劈頭痛罵,南齊建國以來,未有人也!
“太史闌!”紀連城被指住臉,小白臉瞬間漲紅,終於失態咆哮,“誰給你這麼大膽子!誰給你資格對我這樣說話!”
“天理公義給我膽子!”太史闌答得飛快,衣袖一甩,“我連你的鳥都敢踹,我在乎你的臉?”
“噗。”容楚的茶及時噴了出來。
紀連城向後一倒,似乎要暈,喬雨潤死命掐住他大腿,才把他給救了出來。
滿堂大佬寂然無聲,一個個腦袋似要埋到桌子底。
見過彪悍的,沒見過這麼彪悍的!
席哲在呻吟,對身邊宋山昊道,“趕緊把陛下接走吧,這女人太可怕了……”
宋山昊深有同感地點頭。
太史闌這還沒完。
“少帥,趕緊去救你那群越幫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