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只聽見金少夫人只是低低地哭,一句話也不說。那人問了兩遍,問不出來,十分焦燥,又大聲問道:“你怎樣的著了這個賊禿的道兒,快些從直說來,我好和你想法。”靜波聽到此際,偷偷的睜開眼睛看那人時不覺兜的吃了一驚。這一來有分教:貪花佛子,全傾積世之資;無恥狂奴,暗撒漫天之網。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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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且說上回書中說起靜波和那金少太大,正在繾綣纏綿之際,不提防被一班兒神一般的人,打進門來。有一個為首的人,指揮隨眾,把靜波緊緊地捆住,卻放著金少太大不捆,由她自己穿好了衣服起來。那為首的人打著一口強蘇白,南腔北調的,在那裡問她。金少夫人只是低著頭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人焦躁非常,又回過頭來,喝問靜波。靜波起先聽得那個人的口音,雖然也打著蘇白,卻甚是勉強,竟一半是常州口音。那聲音又來得甚是相熟,好像平日和他認得的一般,不由不心中疑惑,便暗地睜開眼睛來,仔細將他一看,不覺大吃一驚,暗想:罷了,罷了,今番上了他的當了。原來他用的是美人計兒,把我騙上了圈套,卻想來敲我的竹槓,再也想不到這件事兒是他做的鬼計,如今落了他的圈套,已經無可如何,只好拼著銀錢和他私息的了。看官你道這個帶領眾人,打進門去,把靜波捆住的是誰?原來又是這個厚顏無恥的江念祖。當下江念祖追問靜波,為什麼奸誘良家婦女?靜波到了此時,真是啞子吃黃連,有苦沒處說,只得硬著頭皮,回報他道:“江老爺我們向來是認得的,怎麼現在又扮起蘇州人來?這件事情,原是我的不是,但是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任憑江老爺怎樣的吩咐,我也沒有什麼不依的。”江念祖聽了,假作勃然大怒,對著眾人說道:“你看這個賊禿,到了這個時候,還敢這般放肆!我向來面也沒有和他見過,什麼江老爺,海老爺的亂叫,還說我是假扮的蘇州人,難道我姓潘的,是這樣的人不成?他欺騙了我們的姑奶奶,還要這般混說,你們不要管他,且先打他一頓,然後再把他送官究治,看他還混說不混說。”靜波聽說要叫人打他,便急於,暗想就是被他們打死了,和尚犯著姦情,也沒有什麼人和我償命,只得連忙改口道:“方才是我認錯了人,潘老爺不要動氣,如今只求潘老爺隨意吩咐一聲,好等僧人照辦,不然這一篇沒有題目的文章,叫僧人怎樣的做法呢?”江念祖聽了大怒,立起來走到靜波跟前,就是一個嘴巴,罵道:“你這個賊禿,犯了這樣的事情,還這般的嘴尖舌快!我也沒有什麼工夫,和你說話,只把你送到當官,聽憑縣大老爺把你怎生的發落就是了。”說著,便叫人來把他拖出去再說。眾人轟雷般答應一聲,便七手八腳地趕上來,把他拉著,往外便走。靜波此時,手腳都被捆住,不能轉動,任是他二十四分的狡猾,不由他不著急起來,口中只叫有話好說。眾人哪裡管他,只把他著地拖著,向外逕走。只見那位金少夫人一面渾身發抖,一面趕過來,攔住了眾人,回身對著江念祖,雙膝跪下,顫抖抖的說道:“我和你總算是同胞兄妹,你竟下得這樣的毒手麼?就是我出了醜,你的面上也沒有什麼光彩,求你將就些兒,把這件事兒遮掩過去,總算你全了我的臉兒。不然,要是這般的一鬧,我回去還有什麼臉面見人,不如就拼著死在這裡,還覺得乾淨些兒。”說著,便哭起來。江念祖聽了,停了一回,鼻子眼裡冷笑了一聲道:“你幹得好事,你自己去想,卻叫我怎樣的和你遮瞞?”說著,頓了一頓,又說道:“更兼這個賊禿,十分放肆,他做了這樣的事兒,還敢拼命的和我頂撞,難道我倒怕了他麼!”金少夫人聽了,連忙說道:“這是你氣頭上覺得他的說話,鹵莽了些,其實他哪裡還敢這樣”。便立起來走到靜波面前,向他說道:“你少說兩句罷,不要惹發了他的性子,回來弄得挽回不來。”靜波聽了雖曉得明是他們的圈套,然而也無可如何,只好點頭答應。金少夫人回身又對江念祖道:“現在也沒有別的什麼話說,總求你看著兄妹份上,和我想個遮掩的法兒,我的一條性命就在你的手內。”江念祖聽了起先還是洋洋不睬,禁不得金少夫人苦苦地哀求,方開口道:“你總是一廂情願的念頭,說得好現成的說話,這件事兒,要是靜悄悄的,沒有什麼曉得的人,也還罷了。你想今天這個樣兒,他們一班當差的,個個都是當場眼見,哪裡瞞得許多,萬一他們露了些風聲出來,叫我禁止得住哪一個。”金少夫人聽了,又道:“這班人倒不要緊,只要多給他們些錢,便把他們的口掩住了,只求你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