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堪再用,必須得大力擢拔新人了,略一沉吟。他才和煦的道:“免禮,賜座,賞茶。”
俟其謝恩落座,貞武才接著問道:“這兩年來回奔波,身子骨可還硬朗?”
“微臣謝皇上垂詢。”趙申喬忙躬身道:“微臣這把老骨頭還撐得住。”
貞武微微點了點頭,道:“要惜養身子,如今正是青黃不接之時。朕還指靠著你們出力,江南推行的攤丁入畝已經快一年了,有些事要放手讓年輕人去做,你坐鎮掌總便行。”
“皇上如此體恤臣屬,實乃大清臣民之福,微臣謹尊聖諭。”趙申喬躬身回道。
說到這裡,君臣相得的過場已經演完,該是切入正題了。微微沉吟,貞武便接著道:“你的密摺,朕已看過。所言甚簡,將詳細情況說一說。”
“回皇上。”趙申喬躬身道:“微臣奉旨巡視北方遭災各省,自江寧經漢口入河南,一路沿途查訪,經過開封府、懷慶府進入山西,沿澤州、潞安府、沁州至太原府,在榆次縣以及府治陽曲先後接到兩名監生投書,狀告山西巡撫蘇克濟、布政使蘇瞻貪侵、冒領朝廷下撥的安輯銀、撫卹銀、除害銀。
皇上三令五申嚴禁官員貪侵賑災錢糧,微臣先亦不信,暗中走訪兩縣八鎮之災民。確係無人曾領取到安輯銀、撫卹銀、除害銀。
此時,微臣收留的兩名監生又言,一同調查此事的另外三名監生已多日未聯絡到,無人知其下落,微臣心急如焚,即刻啟程返京。”
貞武微微點了點頭。趙申喬雖為人嚴苛,卻是清廉剛正,否則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斷不敢妄言欺君,再則那兩名監生亦不敢無中生有,妄自攀告一省之大員,微微思忖,他才問道:“那兩名監生是如何發現這情形的?”
“回皇上。”趙申喬躬身回道:“微臣亦詳細詢問過,據兩名監生所言,天雨之後,旱情大為緩解,他們亦是心生懈怠,難得到山西一趟,紛紛結伴外出遊覽,從地方鄉紳口中得知朝廷不僅未發放安輯銀、撫卹銀、除害銀等,反而加派差役,修築河堤。”
修築河堤?貞武眉頭不由微微一皺?這是山西的以工代賑?既是以工代賑,就不應該有加派差役的說法?沉吟半晌,他才問道:“山西是誰負責賑濟的?”
“回皇上,坐鎮山西的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揆敘。”
揆敘?貞武點了點頭,確實是揆敘,坐鎮陝西的是刑部尚書賴都、富寧安在山東,噶敏圖在河南,揆敘乃是大學士納蘭明珠之子,八黨鐵桿,交遊廣闊,人緣頗好,山西多旗缺,一眾官員他怕是多半熟識。
“另有一事,微臣未經證實,不敢妄言。”趙申喬謹慎的道。
“說。”貞武微微一哂,道:“朕不在乎再多個壞訊息。”
“此言有挑撥之嫌。”趙申喬沉聲道:“微臣走訪瞭解到,此番旱災,晉商輸捐之數不是小數。”
晉商之富天下聞名,此番賑災,舉國輸捐,晉商豈有看熱鬧之理?貞武不由瞥了趙申喬一眼,這事確有挑撥之嫌,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趙申喬所指該是地方官強行逼迫晉商輸捐,以致他們頗為不滿,罷了,此事到的太原,自然一清二楚。
微微沉吟,他才問道:“你一路巡查,各地的災民對朝廷此番賑濟是何反應?”
“感恩戴德,稱頌之聲不絕於耳,即便是山西未領到安輯銀、撫卹銀、除害銀的災民亦對此次賑濟讚不絕口。”趙申喬一張核桃般滿是皺紋的老臉,難得的露一個笑容,神情也頗為興奮的說道:“此番賑濟,不僅是錢糧充足,最值的稱頌的是‘四大恆’的無息借貸,災民無須借高利貸。
每逢災荒饑饉,百姓鮮有不借貸者,之前皆是向地主、鄉紳、商人借貸,利滾利的息錢遠甚於繳納給朝廷的賦稅,有些甚至是永世難以清償。
微臣竊以為,百姓之所以窮困,很大一部分是遭受高利貸盤剝,微臣久在地方,雖是深知高利貸之害之猖獗,然卻是苦無良法,高利貸雖是極為殘酷,卻是無法禁止,概因百姓離不開高利貸,日常生活,生老病死,天災*,納租納稅俱都離不開高利貸,因為高利貸的存在,他們尚能苟活,若是貿然禁止,很多百姓根本無法生存。
‘四大恆’的無息借貸避免了百姓遭受高利貸盤剝,這不僅是有助於百姓恢復生產,亦有助於遏制土地兼併,利於為百姓救危解急,更是極大的刺激了百姓對朝廷的擁戴。
一路行來,微臣能夠深切的感受到百姓對無息借貸的盛讚,此舉可謂是亙古未聞之善政,微臣不懂經濟之道,但如此大數額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