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個危險的時刻一步步逼近了。果然,劉玉香兩眼發亮地盯著他,說:“你先去洗個澡吧。”
他愣怔著,彷彿沒有聽清她的話。
“要不要我給你放水?”
他還是不言語。劉玉香起身到浴室去了,片刻之後,又來拉他:“走吧,水都調好了。”
他這才吞吞吐吐地說:“其實,其實我來之前心裡就想過了的。”
“想過什麼?”
“我來可以,但只吃飯,不上床。”
“行啊,那就到沙發上。”劉玉香笑道。
他站著不動,他的樣子很滑稽。
“真的不想洗?好吧,身體是你自己的,洗與不洗都是你的權利。要麼你洗,要麼你走,你決定吧。”劉玉香撇撇嘴,“沒見過你這樣的男人。”
“是的,我想得太多,我膽子小。”
“什麼膽子小?你又想享受快樂,又想找個理由不用負疚。”劉玉香一針見血地說,不快地挖他一眼,“趁我還沒有失去興趣,你最好趕快去洗。”
方為雄啞然,乖乖地去了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來,劉玉香已經在床上等他了。她已經周到地摘掉了床頭與丈夫的婚紗照,關掉了頂燈,只讓一隻五瓦的小燈幽幽的亮著。在曖昧的氣氛裡,她的黑眼睛亮得灼人。他將手機從包裡拿出來,放到床頭櫃上,然後坐到床邊:“你不洗洗?”
她說:“我早洗過了,你聞聞,我全身都香噴噴的呢!”
劉玉香揭開被子,又敞開睡袍,露出她光滑的身子。他撲下身去摟住她。就在這要命的時候,他的手機嘟地響了一聲,來簡訊了。他愣愣神,伸手去抓手機。劉玉香說:“別管它,關了吧。”
“不行,我從不關機,袁真會生疑的。”
他翻開手機簡訊來看,看過之後,他本已雄起的身體萎縮下去了。
“怎麼了?”
“噢,沒什麼,朋友發了一個順口溜。”
“什麼順口溜,讓你情緒一下子低落了?”
“叫什麼‘十不懂味’。”
“我曉得,別人給我發過,什麼‘領導講話你嘴多,領導敬酒你不喝,領導打牌你贏錢,領導小蜜你亂摸……’也算是一些經驗之談吧。”
“我這算不算亂摸?”
“你看呢?”
“這要問你才曉得。”
“你這人真混賬!這種時候還耍小心眼!簡直是……哼!”她生了氣,轉過背去。
“對不起,我實在不想做個不懂味的人……”
“我跟你說過了,我不屬於別人,我只屬於我自己!即使我在形式上屬於別人,我的身體也是屬於我自己的,我有使用它的權利,別人無權干涉!你是不是硬要把這個難得的美好時刻毀掉才甘心?你真是有病!”她回過身來,狠狠地瞪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是的,我是有病,所以我還是來了,我想請你給我治病嘛。”他重新摟住她,將自己的啤酒肚向她擠壓過去。
“可是你若諱疾忌醫,我也沒辦法。”她態度好轉,重新摟住他。
“我一定配合好。”
“你的病是心因性的,不是器質性的,我已經給你創造了這麼好的條件,你只要去掉雜念,就會成功的。”她溫柔地說。
“只要努力,肯定會。不過我想問你一句,我老婆看都不想多看我一眼,你怎麼會喜歡我這一身肥肉呢?”他有些難為情地摸了摸自己暄軟的肚腩。
“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嘛!”她故作嫵媚地瞟他一眼,手恰到好處地在他身上動起來。
語言馬上變得多餘了,他手忙腳亂地爬到她身上。
“真好……你慢一點好嗎?”她說。
他想慢一點,持久一點,可要命的是他想起了局長,她再一要求,就更慢不下來了。他很快就草草完事了。
“對不起……”他羞愧地說。
“沒關係,和上次比還是有進步的。”
看得出來,她並不滿意。不過她周到地替他打掃衛生。他攤開粗大的四肢,眨眼工夫,睡意如水漫來,於是他就像一頭吃飽喝足的豬,舒服地打起了鼾。小睡了一會,方為雄醒來了。拿過手機一看,已經是晚上十點。劉玉香正饒有興致地撫弄著他,興致勃勃地說:“晚上就別走了吧。”
他猶豫著,手機響了,一看顯示,是袁真打的。他緊張地瞟著劉玉香。劉玉香從容不迫,邊撫摸他邊說:“你接吧,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