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顫抖著按下了接聽鍵。
“喂,袁真啊,什麼事?我在外面應酬呢。”
“什麼應酬?”
“很重要的應酬,脫不了身呢。”
正撥弄他的劉玉香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
方為雄大驚失色,一隻手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可是為時已晚,袁真顯然聽到了劉玉香的笑聲。
手機裡一片靜默,接著,袁真掛了機。
那一聲浪笑就像一盆髒水,突然兜頭潑了下來,不但嗆得袁真說不出話,還讓她感到從頭到腳都溼漉漉髒兮兮的,渾身不自在。與此同時,她還嗅到了一種腐殖質散發的腐爛氣息,燻得她頭腦微暈,透不過氣來。
她開啟窗戶眺望夜空。夜風清冷,她渾然不覺。她清點著深邃的天穹裡那些閃爍的星星,以便讓自己忘掉身邊的一切。
門響,方為雄回來了。
她不用回頭,就看到了他的小心翼翼。此時此刻,她就是他的頂頭上司,他的主宰,他的權力崇拜。她蹙起眉頭,彷彿他唯命是從的奴才相比他的出軌行為更讓她厭惡。
“你找我什麼事?怎麼說一半就不說了?”
他在她身後輕言細語。不是親耳所聞,即使是作為妻子,都很難相信如此臃腫肥厚的身軀能發出如此輕柔的聲音。
“你媽腿有點疼,我轉告你一聲,並不是有意查你的崗。”她說,仍望著遙遠的星星們。
“我曉得你不是查崗,你對我是連查崗的興趣都沒有了的。今天的事是這樣的……”
“沒必要解釋。”她打斷他說。
“對我來說有必要。我曉得你誤會了,她不是小姐,是我的一個同事。”
“你以為,你的同事就比小姐乾淨?”
袁真關上窗戶,她不想他們的談話飄到窗外去。她轉身在沙發上坐下。她從玻璃茶几上瞟見了自己蒼白的面容。隔壁推麻將的聲音嘩嘩作響,向她展示著另一種生活形態。
“你不要把別人看得一無是處,各有各的活法。”方為雄用委屈的腔調說。
“你說得對,別人怎麼活我管不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