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夫再次靠近,頭也不回地走了。
最後一點陽光沉進了地平線,冷寂的黑暗籠罩了山谷。卡埃爾迪夫站在原地,凝望著遠處的山峰,似乎感覺不到冬日的寒冷。
那些傷痕累累的回憶,會有徹底痊癒的一天嗎?他是不是太心急了呢?卡埃爾迪夫無限懊悔,他願意付出一切改變過去,但是,歷史是不可能改變的,他們之間的裂痕,會像窗外的山脈,永遠存在。
左胸的疼痛是那麼清晰,如同匕首狠狠紮了進去,每一根血管都流淌著椎心的痛苦。無論有多相愛,他和晏子殊依然是敵對的。事到如令,他能奢望過去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夢嗎?
卷著松濤、颯颯襲來的山風,使卡埃爾迪夫的雙手變得冰涼。直到梅西利爾出來找他為止,卡埃爾迪夫都一直站在那裡,沉思著。
燈火通明的晚宴在大宴會廳,可容納百人同時進餐。
晏子殊對這個餐廳有很深的印象,它的奢靡讓人想起十九世紀的英國宮廷。
佈置精美的餐桌上擺放著印有家族紋章的瓷器、純金餐具。晏子殊發現傢俱全都換過了,原先的米色鍍金豪華餐椅,換成了嫩綠綢緞椅面的高背椅。牆上的壁毯、油畫、以及覆蓋整個地板的細羊毛彩色織毯,都更換成了細膩柔媚,盛行於法國路易十五時期的宮廷洛可可風格。
卡埃爾迪夫重新佈置了城堡,還在湖邊增建了一棟有二十個房間的船塢,方便出遊和釣魚。此外也擴建了跑馬地、射靶場和城堡花園,光是花圍、人工池、瀑布的修繕就用了一百天。
再加上全球最先進的保全系統,遮罩衛星監視,支出高達上億美元。卡埃爾迪夫並不在乎花了多少錢,他只希望晏子殊住得舒適,要不是他們提前回奧汀,卡埃爾迪夫還打算,把城堡每一個角落都翻修一新。
晚餐很豐盛,按照禮宴準備,有九道菜,氣氛也很溫馨。蘭德爾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見多識廣,他豐富的知識讓晏子殊很吃驚。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九歲的孩子能懂得那麼多東西,而且中文和英語一樣流利。
和他聊天很愉快,兩個小時一晃而過,到了晚餐結束時,晏子殊已經和他很熟了。
蘭德爾主動帶晏子殊去遊戲室,那是一個面向泳池的圓形房間,約三百平方米。放著近百臺來自美國、日本的最新款遊戲機。從射擊、賽車、棒球、到互動連線類遊戲,令人眼花繚亂,宛如一個小型遊藝廳。
蘭德爾和晏子殊一起打虛擬棒球,晏子殊發現蘭德爾的反應也很敏捷,他甚至能心算出棒球飛行的高度和路線,每次都能擊出二壘以上的安打。
電玩遊戲不是晏子殊的強項,不過還是玩得很高興,蘭德爾熱情地指導他,手把手地救他操作按鍵和搖桿,告訴他賽車遊戲的訣竅,到射擊遊戲時,是晏子殊教他槍械的構成及子彈速射的技巧。
梅西利爾送來了果汁、藍莓蛋糕等甜點,在旁邊陪他們玩遊戲。
卡埃爾迪夫自晚餐時就插不上話,見他們倆熱乎地聚在一起,就獨自去了三樓的書房。
卡埃爾迪夫會為蘭德爾買來全球最貴的遊戲機,但不會和他玩,對電子游藝之類的東西也毫無興趣。
到了晚上十點,梅西利爾要帶蘭德爾回房間休息,蘭德爾卻說睡不著,想和晏子殊多玩一會兒,於是兩人又在放映廳看了一部動畫片《冰原歷險記》,相當盡興。晏子殊回到主臥室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十二點了。
卡埃爾迪夫坐在白色大理石壁爐前,低頭閱讀著一本邊緣鑲嵌青銅鉚釘的古書。
熱呼呼的火苗使房間十分暖和,不清楚壁爐裡燒的是什麼木炭,空氣裡還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看見晏子殊走進來,卡埃爾迪夫放下書,說道,「你不用太寵著他,讓梅西利爾陪他玩吧。」
「不,我也玩得很開心,好久沒這麼放鬆了,他是個好孩子。」晏子殊說著,走到一把扶手椅前坐下。
「只是在你面前罷了,他一點都不可愛。」卡埃爾迪夫悶悶地說,站起來,走向晏子殊。
白皙優美的手指撫上晏子殊的臉頰,感受著那溫暖的體溫。卡埃爾迪夫抬起晏子殊的臉,輕柔地吻著他的唇瓣。幾次柔情又纏綿的親吻之後,卡埃爾迪夫放開他,注視著他。
淺紫色的眼眸溫柔似水,洋溢著某種激烈的感情,晏子殊覺得目眩般的閉了閉眼睛,表情變得柔和下來,「是嗎?我倒覺得……他比你可愛多了。」
卡埃爾迪夫輕聲笑了一下,彎下腰,抱著晏子殊。光亮的金髮滑下他的肩膀,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