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磨成灰我也能認出他,那天在大會主席臺上的革委會副主任張大艱。當年就是他帶著人衝到我們家打死了我父親又下放了我的母親,而就算如此這對他來說似乎還嫌不夠,他冷酷地奪走了我們的一切。就算是現在他都還霸佔著這本不屬於他的廖家大宅!”
鄭之桐感到她的手冰涼而顫抖,不禁輕輕將她的手掌握在了手中。
“張大艱!?是他,那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嗎?”鄭之桐一鄒眉頭。
廖琳頹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我當時才有十一歲,還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她轉過臉來望著鄭之桐,忽然發現他正握著自己的手,不禁一下子面紅耳熱,鄭之桐也回過神來,慌忙放開了手並下意識地抽了下眼鏡。
“對了,那你還記得事發前,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嗎?”鄭之桐迅速恢復了常態。
“不記得了。”廖琳忽然咳嗽起來,她連忙用手拍了拍胸脯,突然她的手一下停住了。
“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來。就在事發前的當天上午,我父親從工作組交代問題回來後給了我一塊玉墜,說是我太爺爺傳下來的,讓我一定要好好儲存,而且告訴我說這裡面好像隱藏了一個很大的秘密,要我將來解開。”說著便從胸前掏出了一個翡翠梅花的金掛鏈,解下來遞給鄭之桐。
“就是這個掛鏈。”
鄭之桐用手接住這個還留有廖琳體溫的玉梅花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這裡會有什麼樣的秘密呢?或許解開這個秘密之後就能解開所有困擾你的那些種種不解之謎了。”鄭之桐盯著掛鏈低聲說道。
“我記得父親當時好像並不希望有人知道這個掛件的存在,還一再囑咐我不能讓外人知道,現在想起來確也很奇怪。而且我記得張大艱當年到我家好象是在找什麼東西?”廖琳皺眉回憶說。
“這樣看來。張大艱當年到廖宅抄家的動機就不那麼單純了,但問題是,他的真實動機是什麼呢?他到底想要找什麼呢?”鄭之桐的眼睛在鏡片下閃閃發光,他又把那掛鏈反覆地看了起來。
“這玉梅花,我也已經反覆的仔細看過了,可卻什麼異常也看不出來!”廖琳也盯著掛鏈。
鄭之桐忽然若有所思,沉默半晌道:“那會不會秘密本身並不在這玉掛鏈上,而是……”
廖琳也忽然若有所悟地介面道:“而是在與之相關的東西上?”
“對,我正是這樣想的,玉掛鏈只是一個引子,是一個找到可以真正解開所有秘密的媒介。”
廖琳兀自點頭陷入了沉思。
“來,你先儲存好,或許某一天什麼樣的秘密都將大白於你的面前。”鄭之桐將掛鏈遞還給廖琳。
沉默了半晌,廖琳昂頭長長舒了口氣,略顯羞澀地說:“看我,一口氣說了那麼多,人也彷彿真的輕鬆了許多,有人傾訴感覺真的很好,謝謝你聽我說了那多話!
鄭之桐微微一笑說:“不,其實我應該謝謝你,謝謝你對我的信任,說了那麼多秘密和心事給我聽,遺憾的是我卻不能幫上你什麼忙。”
“你能這麼坐下來聽我嘮叨就已經是幫了我最大的忙了!”
“如果真能幫到你的話,我願意永遠這樣坐著聽你說話!”鄭之桐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一下子冒出了這麼一句一語雙關的話來。話一出口,他自己便有些侷促起來。
“那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願意幫你分擔一些你的不快樂或者快樂的事!”廖琳霎時紅了臉,低下眼簾,聲音低得像蚊子一樣地慢慢說。
然而,每一字鄭之桐都聽得明明白白,他心裡忽然泛起一股暖流,心跳的速度也加快了。
“對了,你能幫我把掛鏈戴上嗎?”一陣短暫的沉默後,廖琳抬起雙眸柔聲問道。
“噢,好!我來幫你。”掛鏈又遞迴了他的手上。
廖琳略微把身子往前坐了一點,撩起已披散在肩上的頭髮,垂下頭,露出了一段修長白皙的脖頸。鄭之桐從側後環過她的脖子將掛鏈圍在了上面。一陣溫熱的體味雜著女性特有的幽香向他襲來,望著廖琳黑亮的秀髮和細膩緊緻的肌膚,鄭之桐不禁感到一陣心悸,他連忙閉上了眼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或許是太緊張的緣故,他的手反而微微顫抖了起來,竟幾次沒把釦子扣上,而額上也滲出了一層細汗,幸虧廖琳彷彿沒有感覺到他的反常,依然低頭無語,好不容易扣好後,她才小心地將玉梅花放進了胸前,轉頭對鄭之桐莞爾一笑說:“謝謝!”
鄭之桐此時才發覺自己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