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御賜給眾多皇親貴戚的莊子、田產,該怎麼辦?收回來?皇家的體面蕩然無存!
戶部的人也驚訝著,原來遍佈天下的匯通錢坊,竟然是先皇后所有?難怪以前當時的戶部尚書一路給予方便,這些年來已經成為大周朝的支柱產業,一旦動搖就會牽連廣泛。
因俞錦熙是在朝會上公開上折的,文書的內容很快流傳出來。大多數人看不透內中的雲詭波譎。只嘖嘖讚歎先皇后的大手筆,諸如鹽業商會、太僕寺御馬監、江南綢緞聯合會……哪裡賺錢,手就伸向哪裡,太能攬錢了!文書的內容價值,已經不能用金銀衡量。只用一句話形容:如果俞清瑤醒過來,她立刻晉身大周朝獨一無二的女首富。連皇后都不能比!
這是一筆驚天的財富。可以抵的上大周朝三年的稅收。足可以讓一個有良知、有道德的正人君子變成盜賊。朝野上下,有哪一個人敢拍著胸脯說,若有機會,我絕對不會據為己有——不為自己考量。也為後代子孫啊?有了這筆錢財,子子孫孫受益無窮。
人們在敬佩先皇后的同時,對俞子軒涉案多了幾分懷疑。尤其是包圍了他的住所。查抄出一份“出族文書”,無緣無故,寫什麼出族文書?就因為出嫁女對孃家撒手不管?那天下的女人還用不用學“三從四德”了?看落款。是半個月前,會不會因寫了沒起作用,所以趕盡殺絕啊?
不管俞子軒如何喊冤,他的罪名算是落定了!
轟隆一聲,被關到刑部大牢裡。看著冰涼的鐵窗,俞子軒發瘋的撞擊柵欄,不停的叫嚷無辜、冤枉。他根本沒有殺害俞清瑤。可惜,誰會聽他的呢?朝野內外都被差點隱藏在歷史中的秘密。吸引了全部注意,誰會分心關注一個小小縣令?
事情就是這樣,沒人關注時,大家都憶不起塵封許久的陳年舊事;所有人都盯著,漸漸就有人好記性的想起,廢太子似乎有一個嫡出的皇子,兩歲就夭折了。若活了下來,似乎與俞清瑤年齡相仿……如此一切都解釋通了。帝師跟先皇后的聯合,是以“聯姻”為基礎。廢太子是嫡出皇子,他的嫡出小皇孫,若沒有意外,不就是未來的皇帝?而那枚私章證明了,先皇后對帝師的信任。富可敵國的驚天財富,就是聘禮呀!況且這門買賣太划算了,聘禮總能收回來,白撿一個兒媳婦,還有帝師做領路保駕的護航人。
對帝師而言,這門買賣也是百年不遇的,試想啊,若一切按照他們算計的,那俞清瑤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帝師後代再不成器,也是外戚,封侯封爵都可能,子孫後代都不要操心了。
可惜,這個看似完美的計劃夭折了。誰也想沒想到,王皇后早早去了,而帝師因為政治傾軋離開了朝廷中樞,廢太子更是被圈禁,那嫡出的小皇孫也沒了。宦海沉浮,誰也說不準下一刻,誰會是勝利者。
……
俞清瑤昏迷著的時候,發生了太多事,等她渾渾噩噩醒過來,聽胡嬤嬤等人輪番解釋三天來發生的,只覺自己是不是又重生了?
什麼?她本是皇后命?廣平皇帝的原配皇后相中了她,做孫兒媳婦?如果不是王皇后去的太早,她就是內定的皇子妃?也是皇后!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就算嫁給長公主的外孫景暄,她也是高攀了的——等等!這輩子她是父母健在,母親雖然名聲不佳,但跟著端王吃不了虧,而父親更是文壇上極富勝名的詩仙大人,因此嫁給失明的景暄,算是雙方都滿意的親事。若是在前生……
過去的一切在她眼前一幕幕閃過,驟然知道父母離世的悲痛,被接舅父府邸的小心翼翼,與威遠候世子林昶的瓜葛,被人陷害的委屈怨忿,屢次被拒親的尷尬羞辱……也許一切的一切,都因為早就薨逝的先皇后,對她的青睞?
沒有人能證明這一點了,可這股說不清的直覺,深深的在俞清瑤的心底紮下了根。她一直覺得自己前世那麼慘,多半是命運捉弄、造化弄人,但如今想來,一介孤女,沒有野心也沒有任何特殊值得注意的地方,沒有人故意加害,怎麼會一步步淪落市井,最後在喜堂上被人刺死了?
難不成天下的倒黴事都被前世的她碰到了?不慈的祖母利用她,多病的母親疏遠她,被髮配的父親一面都沒見過就陰陽相絕,涼薄無情的弟弟抱怨她,隔了一層的舅母不喜歡她。唯一疼愛她的親舅舅被誣謀反下死牢,後來救出性命,人還是鬱鬱寡歡的病死了?
她的丫鬟出賣她,她的姐妹嫉妒她,交好的朋友羞辱她,最信賴的乳母也早早請辭回鄉葉落歸根……細細的想。她上一輩子雖然短暫。只有短短的二十六年,卻把人生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