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給人做妾太可惜了。我公婆的意思。姑娘已經是自由身了。我們家也不會拿那個賭約強要你進門,你各人尋個好人家過日子去吧。”
雀靈聽了這番有情有理的話,如墜冰窟。
她白著臉道:“郭二嫂這話當真?”
阮氏點頭道:“當然真了。”
雀靈慘笑道:“你……要我上哪去尋好人家?”
阮氏奇怪道:“這就是姑娘的事了。”
總不能郭家幫她找一門親事嫁了吧!
雀靈道:“我已經無路可走了。”
阮氏忙問:“可是缺銀子?”
雀靈道:“若我說是,郭家願意給錢?”
阮氏點頭道:“郭家雖不富,能幫的也會幫。”
雀靈冷笑道:“我倒也不缺銀子。”
阮氏疑惑道:“那是為了……”
雀靈道:“我想見郭三爺。”
阮氏道:“你要見我三叔做什麼?他說並沒拿你的賣身契。”
雀靈道:“原以為郭家是良善人家,沒想到也幹這過河拆橋的勾當。”
阮氏面色一整,道:“姑娘說說,郭家怎麼過河拆橋了?”
雀靈道:“你叫郭三爺來問。他心中明白!”
阮氏淡笑道:“姑娘心裡更明白。我們放姑娘自由,還放錯了?”
雀靈憤怒道:“毀了我清白。我哪還有自由!”
阮氏不悅道:“姑娘想要什麼只管說,別使這樣招數。昨晚怎麼回事姑娘比誰都清楚。我三叔在你走開的時候跟著就走了,什麼時候又毀你清白了?郭家雖不是什麼大富貴家,也不是任人誣陷的!”
雀靈見她竟然說自己使招數、誣陷郭大貴,氣得渾身發抖,紅著眼睛道:“他走了?那昨晚留下的難不成是鬼?”
阮氏眼神也嚴厲起來,道:“正是這話!姑娘說他留下了,難道看見鬼了?”
一面又在心裡想:“人都說‘**無情,戲子無義’,真是不錯。先看她乾乾淨淨的,還只當是個好的,原來到底不是善茬。可瞧她這樣子又不像來訛錢的,又不肯走,這是賴上郭家了?”
那雀靈也在心裡想:“聽說郭家雖是莊戶人家,卻厲害的很,要不怎能鬥敗謝家。那郭大貴雖看著實誠,保不準他爹孃不肯讓我進門,所以死不認賬,還拿這話來壓我。我不跟這婦人說,還是找郭大貴當面對質。看他怎麼說。”
因此她便道:“是非曲直,叫郭三爺來一問便知。”
阮氏道:“我就是聽了三叔的話,才來告訴姑娘的。”
雀靈道:“我卻沒聽他親口說過,我不信!”
阮氏不肯叫郭大貴出來。
郭大貴被大頭菜背到大街上後,因醉的稀裡糊塗,連自己也不知去過哪裡,只知道早上在河埂子上醒來,就回家了。他是不擅撒謊的,把這話說給雀靈,雀靈怎肯相信,還不趁機逮住了,那時更甩不掉。
雀靈見她不肯叫大貴來,越發肯定郭家弄鬼。
兩人就僵持住了。
阮氏看著雀靈冷笑,想道:“自己睡沒睡男人,睡的什麼人,能不知道?這話說了誰信哪!”
雀靈也看著阮氏冷笑,想道:“做了不肯承認,我雖是風塵女子,也不是那麼好欺辱的!”
阮氏又想:“她這樣難纏,恐怕是跟謝家串通好的。”
雀靈又想:“郭家若堅持不認,我就把夏三少爺那些人都叫來,看他如何抵賴!”
僵持了一會,阮氏先道:“姑娘何苦來。怎麼回事心裡清楚。”
雀靈道:“正是這話!做人可要講良心。”
阮氏不耐,剛想去上房回稟公婆,就聽一個聲音道:“姑娘是說,我郭家做事不講良心?”跟著就見吳氏走了進來。
阮氏忙站起身叫道:“娘!”
一面扶她坐下,自己就站在她身旁。
雀靈聽見她這樣叫,再大委屈也先忍下了,也站了起來。
“晚輩見過郭伯母。”她蹲身道。
“姑娘起來說話。”吳氏淡笑道。
“老二媳婦,這是怎麼了?”她側臉問阮氏。
阮氏急忙把剛才情形簡略說了一遍。
吳氏看向雀靈,嚴肅地問:“姑娘這話是真的?”
雀靈堅定道:“絕無半字虛言!”
吳氏追問道:“你真和我家大貴過了夜?”
雀靈點頭道:“是的,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