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和內腑。
嚴未央嚇一跳,一面罵侄兒淘氣,一面問劉心要不要緊。
劉心安慰說不礙事,但病人不宜挪動,只好在郭家住段日子了。
嚴暮陽聽見這樣,反喜歡起來,因為可以天天看見巧兒了。大難不死後,他頗有因禍得福的感覺,只不敢說出來。
韓希夷帶人制服另一隻羊後,匆匆趕過來。先把清啞上下一掃,問道:“姑娘可受驚了?”又看一眼被人圍著的嚴暮陽,問:“還有人受傷沒有?”
清啞搖頭道:“就嚴暮陽。你瞧這亂的!”
韓希夷安慰道:“別急。沒出大事就好。”
清啞又問郭勤。為什麼要攆羊。
郭勤也知闖禍了,老老實實將實情說了。
原來他們練習射箭,嚴暮陽嫌射死靶子沒趣,因郭家養了許多羊,提議射羊,又有趣又鍛鍊準頭。結果羊受到驚嚇,沒命奔逃。兩個淘氣包也不射箭了。又來攆羊。到底惹出事來。
清啞聽得心抽搐,對郭勤道:“羊那麼乖,你也忍心!”
把溫順的家養羊給逼瘋了。可見這射活靶的殘忍!
嚴未央也罵侄兒:“你出的餿主意,遭報應了!”
巧兒平日也喜歡羊,這時感覺羊的可憐,忙改口道:“暮陽哥哥。不要殺羊了吧。咱們殺雞。雞也好補的,雞腿最好吃。”
至於雞是否無辜,她沒多想,從小到大家裡總是不停殺雞。
韓希夷笑勸道:“雖然出了意外,也算給他們長了教訓,往後做事三思而後行。今天大喜的日子,別太苛責他們了。何不這樣想:嚴暮陽在郭家住些日子也好,沒事去牌坊底下冥想一番。沐浴皇恩,沾賜福榮。將來定大有出息。對不對?”
說得眾人都笑起來,嚴暮陽更覺合心意。
有媳婦抬了躺椅來,蔡銘將嚴暮陽抱上去,眾人抬了往新宅去。
韓希夷又對清啞道:“姑娘只管安排這裡,那邊我來陪他們。”
再一想她是不慣管理人事的,乾脆又教她安排:叫細妹找管事媳婦領人來收拾現場;郭盼弟當半個主人招待女孩子們,再請高雲溪主持安排些活動沖淡剛才的意外;嚴未央自然跟劉心去照顧嚴暮陽……
他一行說,清啞一面點頭,就安排下去。
高雲溪等女看著從容不迫的韓大少,滿心愛慕又十分難受。
愛慕,是因為他、方初和衛昭相較於蔡銘夏流星等官家子弟,差的也就是身份,某些方面更令少女們傾慕。三人中以風流倜儻的韓希夷為最,那兩人一個嚴肅一個太冷。且方初早就被光芒四射的謝大姑娘冠以“未婚夫”的頭銜;衛昭實在難以接近,況隨後也定親了;韓希夷最風度最迷人,少女們便痴痴地等,渾然不覺他比衛昭更難靠近。
高雲溪就是痴等的其中一個。
之前因為嚴未央喜歡韓希夷,她掂量自己爭不過她,只能把一腔愛意壓在心底。好容易嚴未央名花有主了,她的心又活躍起來。這次來郭家,她可是帶著極大希望來的。誰知就看見了韓希夷對郭清啞的柔情與關切。
她心裡難受極了。
像她一樣難受的少女更不在少數。
可是,她們雖然羨慕郭清啞,卻無法嫉妒她。
郭清啞不再是剛參加織錦大會的那個村姑了。
短短兩年的時光,她躍升到一個她們仰望的高度。
當差距不大時,也最容易產生競爭和攀比心;一旦差距拉開太大,大到人連嫉妒的勇氣都沒了,便只能認命!
韓希夷傾心郭清啞,她們還有指望嗎?
也有指望!
就是等郭清啞挑剩下了,她們再找機會。
可是挑女婿不比挑東西,別人挑剩下的東西拿來照樣用;別人挑剩下的人,若他心裡一直裝著前面那個人,那日子可就辛酸了!
眼前韓希夷是這情形,方初也是。
方初斷手退親不管是不是因為郭清啞,單憑謝大姑娘珠玉在前,她們也難再入他眼,更別提入他心。
夏流星更不用說了,高攀不起!
“韓大少爺這是跟郭姑娘賣弄才幹呢?”
懷著複雜的心情,高雲溪無不酸楚地對韓希夷道。
清啞忙道:“人各有專長。我會煮飯做菜,韓兄就不會,對不對?我還會織毛衣呢,他也不會!”
郭少東管人事比人家少東差一大截,有些心虛,但又不想自暴自棄,因此不斷鼓舞自己,她可是走技術路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