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Aider moi”就是洗不掉,他又找出了肥皂和洗手液,在手心裡塗滿了泡沫,拼命地用搓又擦,簡直把手心當成了搓衣板,但那行紅色的“Aider moi”就像是烙印一樣,頑固地“生長”在手心裡,根本就無法消滅掉。
看著自己手心裡這行不死的法文,林海感到一股徹骨的恐懼,這是一個死人寫在他手上的字,難道這行字裡包含著那個人的靈魂?這靈魂不願意就此消亡,反而透過紅色的文字(咒語?)滲透進了林海的身體裡,佔據了他的軀殼?
不,林海不敢再繼續發揮自己的想象力了,但對手上的字也實在無可奈何,只能緊握著拳回到了寢室裡。
寢室裡兩個同學還在沒完沒了地聊天,林海只覺得頭痛欲裂,索性把外套脫下來躺到了床上。就在脫外套的時候,忽然感到上衣口袋裡有件硬物,他連忙把手伸進了衣袋,從裡面掏出來一張黑色的碟片盒子。
奇怪,林海不記得有這麼一張碟片。下午當他出門的時候,上衣口袋裡是空的,沒有放過任何東西。他的錢和其他隨身攜帶的東西,一向都是放在包裡的。他又仔細回想了一下今天的經歷,也不記得自己把什麼東西放到過衣服口袋裡。
來不及想這麼多了,林海先開啟了這張碟片盒子,裡面果然有一張光碟,看樣子是張DVD,但它的反面並沒有任何文字或圖案,只是一片白色的底子。
林海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張碟片,它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呢?心跳又加快了,他陷入了長時間痛苦回憶中。當他抬起頭來,只想到兩種可能性,一種是他在西洋美術館離奇暈倒時,不知是誰把這張碟片塞進了他的口袋;另一種可能性:剛才在圖書館前,當他伏下身子詢問那黑衣男子時,對方悄悄地把碟片塞進了他口袋。
可那個人(或者幽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林海攤開自己左手掌心,那行紅色的“Aider moi”似乎更加醒目了。再看看這張莫名其妙地來到自己口袋裡的DVD,林海很自然地產生了某種聯想。
也許是有某種資訊要傳達給他,但因為存在未知的阻隔,所以必須要採取這種特殊的方式?
林海已下定了決心,必須要看一看DVD裡的內容,不管它是“詛咒影碟”還是恐怖紀錄片。
可寢室裡並沒有電視機,如果要開電腦看的話,一定會被兩個同學看到。不,絕對不能被其他人看到,既然那個黑暗中的幽靈,如此處心積慮地要給他這樣東西,就說明它非常重要,而且也極其秘密。
可今天發生的一切已經讓林海憋不住了,他必須要快點看到DVD裡的內容,現在就要!NOW!
林海想到了一個地方。
他把碟片小心地放到包裡,和同學打了聲招呼,便匆匆跑出去了。
週末的校園之夜異常寂靜,林海像風一樣衝出學校大門。他先趕到一個好朋友住處,向好友借了臺DVD機器,然後攔下一輛計程車,捧著借來的DVD機器疾馳而去。
對,你可能已經猜到了,此刻林海想去的只有一個地方——老屋。
林家老屋在市中心一大片弄堂裡,據說還保留了三十年代原汁原味的風貌,但這些年已經越來越衰敗不堪了,有許多房地產商都看中了此處黃金地皮,但因高昂的拆遷費用所以至今未見動靜。
已將近晚上十點了,林海裹著夜色穿過弄堂,掖下還夾著那臺DVD機器。自從十年前爺爺死了以後,他已經很久都沒回過老屋了。
沒人注意到林海的到來,進門的過道里也沒有燈光,他只能在一片漆黑中摸索著。總算踏上了狹窄陡峭的樓梯,似乎每走一步都有可能摔下來。
終於,林海長出了一口氣——三樓到了,這裡就是爺爺的老屋。
自從許多年前奶奶去世以後,爺爺就一直獨自居住在老屋裡,林海的父親無數次請爺爺去新公房住,但每次都被老頑固的爺爺拒絕了。在林海小時候的印象裡,爺爺是個極度孤僻的老人,雖然聽說爺爺曾是大學美術老師,但林海卻幾乎從未見爺爺拿過畫筆。爺爺常常整天都不說話,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這讓小林海每次見到爺爺都會產生恐懼感。林海也極少在爺爺的老屋過夜,因為老屋裡充滿著過期的顏料味,更因為對於老屋黑夜的害怕。
現在,他又一次站到了老屋的房門前,鼻孔裡似乎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氣味。林海的手顫抖著掏出了鑰匙圈,在十幾枚鑰匙裡頭,有一枚特別顯眼,又大又重,像個古董,這就是老屋的鑰匙。幾年前父親去鄉下住了,便把老屋的鑰匙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