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事兒歸內務部管。魏東嫻能輕易拍板。
“辦著呢,怎麼了?”
“拖一拖。智慧財產權糾紛往小了說。其實不是個事兒,沒人提就自然沒人管。但是往大了說。這是機構成果,還是核心科技,真揭發開來,能讓主犯吃一頓牢飯了,仕途肯定就到此為止。這種鍋沒人肯替他背,肯定是他自己做,他既然腦抽了敢往槍口上撞,咱們就得給他坐實了。你懂我意思吧?”李明聲音很輕。
“你繼續說。”魏東嫻知道李明說的是誰了。
“現在只是下來個初步名單;這時候申報上去,他還能補救:要麼推說是系統漏洞,再不濟承認個過失瀆職,道個歉、把那倆名字添進去,那也能匆匆揭過。咱們這是救了他。你得壓壓莊言,讓他等著,兩三個月後,名額敲定了,正式歸檔了,鋼印蓋戳了,證書下來了。那時候他也卸任述職去了,在那個節骨眼上,給他狠狠來一下子,揭發個重大剽竊罪,他這輩子就再也別想上大雅之堂了,變成廢人一個,咱們就少操一份心。他伸脖子上砧板,咱不瞄準他脖子,認認真真一刀剁準點?”
魏東嫻不吱聲了。李明在尉詡面前一貫隱忍綿柔,魏東嫻沒想到李明骨子裡居然不是個花瓶。
女王站起來,抱胸歪頭聽著電話,走到遠處的楠木書架下,手指輕輕掃過琳琅滿目的書脊,目的是離開莊言遠點兒。然後她低低問:“那就壓著他(莊言)?犯不上吧,壓著他的話,他的成果就真沒了,翻案又得費勁。都知道黑白對錯了,放手不管未免不夠意思。”
莊言遠遠坐在沙發上,低頭喝茶。他知道魏東嫻刻意避開自己,他也識趣不去竊聽。
李明苦口婆心道:“我的格格,明知不管、袖手旁觀有什麼不好!比如零一年那次,民航客機一頭插雙子大廈上,死了多少人?那種地步的損失,中情局都忍了,回頭就順水推舟打了個痛快。講實話,飛機要出事,他們誰不知道?軍情六處的英國佬不想暴露線人,事不關己裝聾作啞:cia裝不知道,坐等飛機插樓。然後人民頓時團結了,國會立馬大方了,軍隊管國會要錢變得理直氣壯了,出兵伊拉克也有理由了,奔著石油就去了——除了死幾個人,全是利好影響,人家玩的多漂亮?我的格格,有時候忍一忍海闊天空,尉詡好不容易蠢一次,你就不能狠一點?人家連天塌地陷都認了,認真說,智慧財產權算個屁?”
魏東嫻咬著紅唇,垂眸沉默一會,這不長不短的沉默讓李明心慌意亂,喋喋不休地攛掇:“講真的,你沒虧待莊言。你要相信,只要沒人搞他,以後有的是讓莊言發光的機會。反正他憑本事吃飯,少吃一口也餓不死人,是不?你要替國家排毒,就必須專注主要矛盾,不要顧忌次要矛盾。主要矛盾是什麼?拔掉毒瘤。次要矛盾是什麼?手段,良心。尉詡在義大利留學的時候就不對勁了,您搞掉尉詡,就是最大的良心。顧忌別的,您就主次不分了。”
“主次不分”四個字扎的魏東嫻心上一疼。她想起提交調職報告時,父親也揉著花白的頭髮,惆悵嘆息了一聲:
“嫻嫻,你怎麼就分不清主次呢。”
她抿唇躊躇一陣,凝望指尖下燙金的《貨幣長城》四字,心一橫,斬釘截鐵答應道:“我知道了。”
李明仔細叮囑:“我都安撫好了,就差你那一句話了。魏部長,您可得堅定點兒。”惴惴不安地掛了電話。(未完待續。)
224 自卑會讓你和美麗擦肩而過
莊言瞧見魏東嫻掛電話,自覺放下茶杯站起來,抬頭凝望女王的背影。他知道電話打完,是聽結果的時候了。
魏東嫻的背影窈窕美豔,精緻考究的修身西裝勒出迷人的腰肢輪廓,挺翹的嬌臀彈力鼓鼓地束在矜持的寶藍色套裝短裙裡,兩線絲襪吊帶從誘人的短裙下伸出來,高高吊著細膩圓融的黑絲襪,美得驚心動魄,讓人害怕自己心跳聲音太大,冒犯到她。
莊言屏住呼吸,等魏東嫻低頭轉回身來。他注視魏東嫻的眼睛,女王卻離奇地弱氣起來,避開他的目光,輕輕將電話插回座機上,手指在考究的桌面上無奈地划著圓,低頭輕輕說:“報告說沒有人為因素,只是後臺出了點問題,正在修復。至於你懷疑的事情,我也大致猜得到,但是這個事沒有先例,所以你想讓我憑你一句話就啟動內務調查,有點難,挺難。不過我已經叮囑人去留意了,先看看是怎麼回事,走程式可能要一兩個月吧……總之我先把你的職稱敲定了,那個成果,如果是你的就肯定跑不掉,我遲早會替你正名。所以你先耐心一些,先準備下週末的慶功晚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