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
於此同時,莊言洗了個痛快澡,神清氣爽地擦著頭髮走出來,滴著水的腳丫踩在地上,忽然“刺溜”一下險些滑一跤,眼疾手快地扶住門框才站穩,眼角餘光看見透明的一灘水躥進門縫,眨眼消逝。
莊言揉了揉眼睛,皺眉仔細看艙門,什麼都沒有。他低頭看地上的水漬,瞧見溼漉漉的痕跡斷續拖至門口,像有隻企鵝用肚皮滑過一樣。
他扯毛巾圍住腰,開艙門伸頭左右一瞧,空無一人。皺眉嘟囔一聲,關門回來,鬆了毛巾,晃著鳥走回床邊,開衣櫃揀出衣服,一件一件丟在床上,預備稍後穿。手指在衣服上數過時,瞥見掛在衣櫃裡的晚禮服,留戀了一下,轉念卻想:“不穿了。”關了櫃門穿衣服。
他一頭套下針織毛衫,走到桌前,卻意外瞧見桌上攤著一封墨跡未乾的書信,字跡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
那是他自己的筆跡,絕對沒錯。那歪斜參差的拙劣體式,和飛動肆意的筆勢,跟莊言懶於練字的筆跡如出一轍。而那瘦嫩的字型,字之間略嫌窄小的間隔,包括頓挫提轉的神趣、起筆與終筆的態勢都模仿得神似酷肖。就連筆畫轉折承接的角度都如同莊言親筆手書。
但是莊言剛剛在洗澡。而桌上的鋼筆才剛剛合上,最末那個“?”的墨跡還沒幹透,在幽幽反光。
門也關的嚴嚴實實,絕沒有人可能進來。
誰寫的這封信?內容又是什麼?
莊言輕輕咬著牙,閉目深呼吸一陣,暗地喃喃:“是米迦勒。是米迦勒。只有她有超自然的能力。想不到正義大天使這麼猥褻,現身第一件事居然是趁我洗澡溜進我的房間。”
然後他平復心情,拉開椅子坐下,腿架上桌,拿起那頁信紙細看:
“莊言:我必須向你真誠的道歉——並不是我必須道歉,而是我想道歉——可能會讓你的心情有點兒糟,但是我的心情會很好,因為終於可以坦承這一切,總算可以跟你說清楚了!能讓一切畫上句號,解放所有的秘密,讓我覺得像洗淨了汙點,乾淨得像聖徒一樣呢。(笑)”(未完待續。)
ps: 朋友們覺得最近的風格有點壓抑,所以我微調了一下劇情,讓謎底早些揭開。今晚十點半的時候會把寫好的3章一次性放出來,讓大家一直看到比較輕鬆的部分去。下次我會注意點,少寫壓抑的內容的恩~
233 你們就像甘蔗
“莊言,也許你已經忘了你我初見的時候。那時候你是航空航天大學畢業屆的學長,宋丹讀大一,我來學校看宋丹,你挽著她來校門接我。真的,我現在還記得那個畫面,我站在樹下的滾滾熱浪裡抹汗,看著她輕快地走來,那會兒她頑皮地染了酒紅色的長髮,在烈日下跑來時,像一團明豔跳躍的火。她笑得春暖花開,眼睛被太陽照成縫,張開雙臂嚷我的小名,小胖。
老天,那時候我多想丟掉行李,跑進曬得廣場一片雪白的烈陽下,張開雙臂,讓她撲進我懷裡……也許這久別重逢的歡喜,能讓我躲在友情的幌子裡認真抱一抱她,嗅出她洗髮水的香味。但是她只是揮舞著手臂,慢慢走來,因為你環著她的腰,你讓她無法奔跑。
你知道嗎?宋丹在大院裡是孩子王,她喜歡在一尺高的綠化帶邊緣走平衡木;她喜歡笑著亂跑,然後回頭嘲笑我們這些追不上她的人。她推翻過參謀長養在室外的盆栽,然後一溜煙跑掉;她太淘氣,被宋將軍揮舞皮帶追到二樓陽臺上,卻奮不顧身跳了下去,她漆黑的馬尾辮在半空拉直狂舞,像狂風中的緞帶。那野性的美,你是沒見過的。
她是一團到處亂飄的火。但是當你扶著她的腰的時候,她就沒有了奔跑的自由。你是個累贅,讓她從此循規蹈矩地走路,不管她是否心甘情願,在我眼裡,你就是個累贅。一個套在她脖子上的大鐵球,讓一匹自由美麗的草原狼只能圍著你這顆鐵球轉。失去了在地平線上追逐狂風的自由。
一個劣等人。這是我新學到的名詞,它精確地概括了我對你的第一印象。
你們接到我以後。熱情地帶我逛遍校園,招待我吃烤雞架,喝啤酒,吃烤串。那兩天我們歡聲笑語,那是我最接近地獄的兩天。你對宋丹的獨裁,她對你的溫順,讓我感覺五內如焚,像躺在火炭上烤得滋滋冒油,塗點兒孜然面就能上桌了。最令我憤怒的是。你在喝得滿面紅光時,居然向我炫耀你日後的計劃藍圖。
你設想憑藉優異的成績和堅固的導師關係留校任職,繼續新興學科的研究,並且堅信能夠一炮而紅,成為領域內學術翹楚。而為了和你在一起,宋丹選擇留校當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