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佩戴上。
等一切準備就緒,差不多也傍晚了。
家裡只有梅婆子和戚老頭兒算是長輩,自然坐到上首,其他人則依次排坐下來。
他們剛坐定,冬霜便捧著谷良的骨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她沒有蓋蓋頭,因為禮成之後,沒有人給她掀開。
大紅的繡鞋在裙裾之下若隱若現,每一步走的都那般紮實、堅定。
房間到正堂的距離不遠,往日走也不過幾息之間。不過現下冬霜特意放緩了腳步,所以走過來要耗費了往日三四倍的時間。
進到正堂裡,也沒有人喊禮,她只抱著罈子默默地朝外磕了頭,然後又給坐在上首的梅婆子和戚老頭兒磕了頭。
梅婆子眼裡早閃出了眼淚,等冬霜的頭磕下去,她就再忍不住,眼淚噼裡啪啦地掉了下來。
覃初柳的鼻子也酸酸的,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兒。
可是從始至終,冬霜一直都沒有掉眼淚。一向面無表情的臉甚至始終帶著微笑,那麼美,又那麼悲涼。
夫妻對拜的時候,她把罈子放到自己對面,朝著罈子磕了個頭。
禮成之後,覃初柳和劉芷卉扶著冬霜回了房間,房間也被精心的佈置過,窗紙上都貼了大紅喜字,很是喜氣。
她們兩個幫著卸了妝,又換上常服,只發髻還是婦人的髮髻。
她們收拾妥當出來,元娘他們也把一桌子豐盛的飯菜擺了出來,這是戚老頭兒精心烹製的喜宴,每一道菜餚都有非常好的寓意。
冬霜身邊空出一個位置來,碗筷卻好好的擺放著,那裡,永遠都是谷良的專屬位置。
不管心裡如何難過悲傷,此時大家的臉上都帶上了笑容,舉杯祝賀冬霜新婚大喜。
冬霜也不推脫,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她以後不光是冬霜,她還是谷良,她要為谷良好好的活著,做他要做的事,守護他要守護的人,代替他好好的在這個家裡生活下去。
一家人正其樂融融的吃飯,外面忽然有人敲門。
小河去開門,不大一會兒就帶著安冬青進來了。
昨天傍晚覃初柳他們回來安冬青就想過來,卻被小高氏攔住了。元娘母女離家這麼久,剛回來自然是要和自己人說話,他去了算怎麼回事兒。
安冬青想想也是,這才沒有衝動地去覃初柳家。
今天又被他爹壓著去地裡幹了一天活,傍晚回到家連飯都沒吃便顛顛地跑過來了。
看到門窗上貼著的大紅喜字,安冬青十分的不解,“小河你又成親了?”
說完,他見大家都怪異的看著他,特別是小河,眼神很是不善,他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抽了自己一巴掌,“瞧我這張嘴,實在是不會說話……”
他確實不大會說話,且慣會壞事兒!覃初柳怕他再說什麼攪大家興致的話,趕緊起身走到他身邊,“表舅舅,咱們進屋說話。”
“今天到底是誰成親啊?你們剛回來就成親,這也太趕了點兒。”進到房間裡,安冬青便問覃初柳。
覃初柳請他坐了,又給他倒了茶,這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除了谷良和冬霜的事情,譚紹維沒死以及她被封縣主和賜婚的事情也只一句話帶了過去。
聽完覃初柳的話,安冬青一個大男人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谷良在咱們安家村生活了這麼久,和村裡人都熟稔,人更是沒的說,最是熱誠,我早把他當成了咱們自己人。”安冬青抹了抹眼淚,感慨道。
“他一直都是自己人!”覃初柳也附和。
安冬青點了點頭,“是啊,他一直都是。”
想了想,安冬青低聲問覃初柳,“你剛剛的意思是,以後冬霜就留在咱們安家村了是不是?”
覃初柳頜首,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正待問個究竟,就聽安冬青繼續說道,“那我明日送他們一個新婚大禮。”
既然是送禮,自然是神秘一些才會有驚喜,覃初柳便沒有多問。
暫時放下谷良的事情,安冬青又回憶起覃初柳剛才說的其他事情,“柳柳現下是縣主了?那以後咱們見你是不是要磕頭?”
安冬青的腦子似乎和別人不大一樣。別人聽說她被封了縣主,最先想到的都是她怎麼就被封縣主了呢,只有他第一句問的竟然是這樣的問題。
“不用,我最是不耐煩那些個禮節。再說,我連這個縣主有哪些講究都不知道,哪裡懂什麼禮節上的事情。”覃初柳老老實實地答道。
確實是這樣,自從她被封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