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初柳捅了捅小河,又朝劉芷卉努了努嘴,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
小河對她無奈一笑,搖了搖頭,到底還是開了口,“芷卉,來我身邊,莫落下了。”小河清清淡淡地說道。
劉芷卉的臉上馬上綻開笑容,不顧形象地提著裙襬跑過來,“我在想事情,所以……”
她跟在小河身邊,小聲怯怯地說道。
小河只輕輕點了點頭,並未多言。之後的路大家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一路沉默著到了成衣鋪子。
成衣鋪子的生意依然十分紅火,他們到的時候恰好青柳鎮的一家成衣鋪子來上貨,武掌櫃在一邊查貨,武掌櫃的媳婦劉氏在一邊招待其他的散客。
覃初柳他們不好打擾,便都去了後堂等著。
三個人依然保持著沉默,這樣的氣氛覃初柳覺得十分無聊,她便漫不經心地聽外面武掌櫃與客人說話。
“你們現在還送帕子嗎?”客人問武掌櫃。
“送啊,自然是送的,你們買了這麼多,我多給你們搭幾條。”武掌櫃態度極好,笑呵呵的回答。
“哎呀,這眼看都要冬天了,你們要是送些暖手捂就好了。”客人半真半假地說道。
武掌櫃放聲大笑,“你可真會開玩笑,那東西可比衣裳貴多了,你就是把我這鋪子裡的衣裳都買走,我就送你一個……”
兩個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說著,覃初柳聽著聽著便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武掌櫃終於送走了客人親自過來招待他們。
“柳柳,我早前還想著,若是你這兩日不來,我就去安家村找你呢。”武掌櫃笑意盈盈地說道。
生意好,武掌櫃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下去過,不多大的年紀,平白多出不少笑紋來。
“啊?哦!”聽到有人提到她的名字,她才迷迷瞪瞪地緩過神來,“武掌櫃找我有什麼事?”
“自然是讓你看看咱這鋪子現下的生意有多好啊,”武掌櫃玩笑道,“你是不是也該考慮給我提工錢了?”
覃初柳還沒表態,恰巧進門的劉氏和劉芷卉聽了武掌櫃的話臉都白了,生怕主動要求提工錢的舉動引起覃初柳的不滿。
“說什麼呢?柳柳你別聽他瞎說,你給咱們的工錢已經不低了。”劉氏趕緊上前打圓場。
“我看武掌櫃可不是瞎說,他是真的想漲工錢!”覃初柳笑眯了眼,“不過這可不怪我,現下我可都不管這些事兒了。”
她拍了拍小河的胳膊,對武掌櫃他們道,“現下這些事情都是小河在管,你們想漲多少工錢和小河說就是了。”
說起來,小河和武掌櫃是連襟,比她和武掌櫃的關係還近一些,自然也更好說話。
武掌櫃笑得更開懷,他本來只是開玩笑,沒想到覃初柳卻當了真。
覃初柳想的比較長遠,緊接著就問小河,“小河,你不會誰的工錢都沒漲吧?不是說今天豐收嗎,家裡的長工做的好的也要漲漲工錢,不能光讓馬兒跑,不讓馬兒吃草。”
她這話說得風趣,小河也跟著笑了起來,直說花出去的也是她的錢,他可不心疼。
劉氏見他們三個聊得歡實,自己妹子卻坐在一邊垂頭不語,心裡琢磨著妹子可能是在婆家受了委屈,便悄悄地把劉芷卉拉到了後院自己房間裡說起了體己話。
“妹妹,是不是有啥心事?”劉氏握著劉芷卉的手,關切地問道。
劉芷卉開始還死活不說,架不住劉氏總問,最後還搬出了自己爹孃,這才淚眼濛濛地與劉氏道,“我早前就知道小河家裡的田地鋪子都是柳柳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小河在打理。但是,但是我看了小河的錢匣子,裡面就只有幾兩銀子,柳柳根本沒給他開工錢。”
其實,還有一點劉芷卉沒說。她自從嫁給小河,不愁吃不愁穿,每次要來鎮上或者是回孃家,小河都會給她錢。
她一直以為這些錢都是小河的,可是自從她跟著小河學了一陣子看賬,能看懂簡單的賬目之後才知道,原來每次小河給她錢都會記賬,最後是要給覃初柳看的。
她早前從來沒問過小河自己有多少錢,前幾日她有意問起,小河便把他的錢匣子拿了出了,挺大的一個。
她當時心裡還挺高興,這麼大的錢匣子,就是光裝銀子就得不少,若是裝了銀票那就更多。
可是開啟一看,她就傻眼了,裡邊只貼底兒放著幾塊碎銀子,還沒有她手裡的銀子多。
當時小河是怎麼說的,她一直牢牢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