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墨(點頭,笑而不語,意味深長):……
第十一章:種田模式它真不能
心裡恨著浪費的顏芷最後還是親手從那玉盒的盒蓋上鑿了一枚玉鐲出來。
玉盒比常人的巴掌略大,這裡所說的巴掌,是指一個可以充當壯勞力的成年男人的巴掌。以此做對比,要在這玉盒盒蓋上掏出一枚鐲子來,是綽綽有餘的。若是換成手藝好的工匠來做,甚至有可能從中掏出兩枚鐲子。
顏芷沒有如周氏所說的那樣從石匠那裡借鑿子——這不是搞笑麼?用那種鑿大粗石頭的鑿子來鑿玉?玉會哭的。
她和二妞兒一起到上村口修農具的鐵匠那裡打了一柄三寸長的小鑿子,又定做了一把斜切面四分寬的刻刀,然後用這兩樣簡單的工具,花了三天時間,終於修出了一枚鐲子的粗坯。
當然,這其中還插播了一些顏家人的小糾結:
“大花兒,鑿玉這個事兒,你真的沒問題?”這是猶猶豫豫的周氏。
“姑娘啊,不然還是讓爹來吧,爹是男人,力氣好歹足些。”這是顏寶柱。
“大姐……”只說了兩個字,附帶著一雙不信任的小眼神的,是顏二妞兒。
顏芷一力鎮壓:“不然還能有誰?爹你要養病,娘你的手不夠穩,二妞兒……二妞兒你還太小了。這鑿玉的事情要是我不來做,誰還能做?外邊的人嗎?你們放心好了,這事兒能有什麼難的,又不是要雕朵花出來,只是鑿個手鐲大小的圓圈兒,只要小心些,我怎麼可能會做不好?”
於是周氏息聲,顏二妞兒垂首,顏寶柱默默嘆氣,也不再說話了。
再回來說玉鐲,話說以顏芷的欣賞眼光來看,像這樣雨過天青色的軟玉當然還是做成圓鐲會比較有韻味。只可惜圓鐲對工藝要求比較高,而她現在的條件,就算她在顏爹他們面前說得再怎麼有信心,她的水平也就這樣,頂多頂多也就能做出一枚扁鐲來。盒蓋約有一厘米厚,做成扁鐲就是一指寬的那種。剛好顏家還留著些顏寶柱從前打獵留下的獐子皮,顏芷就用獐子皮包裹著細砂一點點對玉鐲進行打磨。
這個過程整整持續了十天,十分耗費人的耐性和水磨工夫,直到玉鐲被打磨得光滑圓潤,顏家僅剩的那點獐子皮也全被顏芷磨破了。
成品的玉鐲形狀周正,扁鐲的切面正是一指寬,五分厚。若是將鐲子舉起對著光亮處看去,甚至能從那天青色的鐲身上看到一股揮散不去的煙雨之氣。
李商隱曾有詩曰“藍田日暖玉生煙”,可見上等的美玉往往光華朦朧,如帶煙氣。雖然李商隱說的是藍田玉,而顏芷現在身處的是一個不知從何處而起的異世界,那玉盒的玉材更是不知產自何方,但美好的東西總是存在著一些共通點的。顏芷磨好了玉鐲,日夜盤玩,到後來,幾乎就要生起“還是自己收著不賣了”的心思。
當然,這念頭只是一晃而過,幾乎沒有怎麼抗爭就被現實輕而易舉地給打敗了。
至此,從顏芷和二妞兒尋到玉盒起,已經過去了二十天。給顏寶柱買藥和顏芷做鑿子刻刀的花費已經讓本就清貧的顏家更加清潔溜溜,周氏已經催了好幾次:“大花兒,你說要磨的那個玉鐲,到底磨好了沒?”
玉是要養的,新雕的玉飾更需多多沾染人氣方能盤出其內蘊的光輝來,這就是所謂的玉不琢不成器。顏芷雖然是個半調子,但好歹曾經玩過小件的石雕,像崑崙凍石就是外觀上非常接近玉石的一種石頭,因此玉雕上一些基礎的常識她還是知道的。當然,古人怎麼切割玉石這種高深的問題不要問她,因為殘酷的現實已經讓這個問題成為她心中的痛了。
她又痛又糾結地說:“娘,這個玉是要琢磨又琢磨的,你要說磨好沒,它永遠沒有磨好的時候……”
“什麼?”周氏驚了,臉色刷地變白。
姑娘,不帶您這麼嚇人的,也不帶您這樣給人希望又親手砸碎的。
顏芷立刻反省,當下也不藝術了,也不文藝了,麻麻利利地就說:“當然,其實現在要賣也可以了。”她從懷裡掏出那隻由她親手打磨的玉鐲,小心翼翼地遞到周氏面前。
周氏一眼就被吸引,那目光,簡直就跟恨不得長在玉鐲上似的。然後她結結巴巴地說:“這、這、這……這能賣十兩銀子嗎?”
哐當!顏芷期待得到讚歎的那顆心,立馬就呼啦啦碎了一地。
“娘,黃金有價玉無價……”
“無價?難道不值錢?”
顏芷心裡的小人兒立馬絞緊了手絹兒直跺腳:“該!讓你繼續文藝,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