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1 / 4)

小說:崇禎皇帝 作者:蠍子王

之短。”

袁崇煥悚然醒悟召對失儀,忙辯說道:“臣遠處草莽,半生戎馬,初次仰睹天顏,感激在心,以致言語無狀,實在有失人臣之禮,求皇上格外恩宥。”

崇禎含笑道:“平身答話。朕也喜你耿介。吏部報了你的履歷,朕知道你是萬曆四十七年的進士,做過一任邵武知縣,也是正途出身嘛!”

“臣自幼喜戰術兵法,不得已舞弄翰墨,考取了功名,但只做了半年的知縣,便棄文從武,到兵部任職。”

崇禎見他仍有幾分窘迫,安慰道:“直言陳事,足見性情,朕不怪你。到京幾日了?”

“昨日才到。”

崇禎道:“廣東距京五千裡之遙,驛站七十餘處,限期四十日,你走了一個月零五天,不算慢呢!”

袁崇煥稟道:“臣跪接了聖旨,即刻準備舉家起程,盡心王事,不敢怠慢。”

崇禎詫異道:“怎麼,舉家來京?為何要帶家眷?”

袁崇煥道:“臣自用兵以來,無不攜帶家眷,身家性命與兵卒共存亡,最能安定軍心。臣接旨後,即僱船北上,二月底到了南京。不料江北大雪,天氣嚴寒,結冰封河,漕運不通,臣心焦如焚,只好自小揚州棄舟登岸,將家眷留在後面緩行,獨自騎了驛馬,隻身入京。不料風雪不止,道路溼滑泥濘,險些遲了。”

崇禎暗自感動,破例賜了座,說道:“此次不必再將家眷帶往遼東了,魏良卿的宅子朕已敕名策勳府,一直空著,你可暫將家眷安置。”

袁崇煥心頭一熱,淚水奪眶而出,跪謝道:“臣以身許國,就是戰死沙場,也難報皇上聖恩。只是臣此舉已成積習,皇上即將遼東託付微臣,臣自當與遼東共存亡。”

崇禎道:“你不必辭謝,等遼東恢復以後,朕再將宅子賞賜與你。”吃了一口熱茶,又道:“朕聽說你曾寫過一個條幅,自敘心境,是如何寫的?”

袁崇煥一怔:“皇上竟也知道?”隨即吟詠道:“予何人哉?十年以來,父母不得以為子,妻孥不得以為夫,手足不得以為兄弟,交遊不得以為朋友。予何人哉?直謂之曰‘大明國裡一亡命之徒’可也。不知皇上所指可是這幾句話?”

崇禎點頭道:“正是。這幾句話擲地有聲,先國家而後私人,語出肺腑,豪氣干雲,兵部左侍郎呂純如薦你只有十個字:不怕死、不愛錢、曾經打過,與你自家說的正相契合,看來你當得此言。有此氣魄方可鎮守遼東,看來眾臣的舉薦可謂得人。”

袁崇煥聽得熱血沸騰,起身道:“臣既感恩於先帝,又得皇上知遇,萬里奉召,敢不盡心?”

崇禎抬手喚他坐下,問道:“一路情形如何?有什麼見聞?”

“今年江浙、湖廣、南直隸及安徽鳳陽龍興之地收成皆可,糧價回落,百姓口糧無憂。聞說淮安、徐州、臨清、德州四倉儲糧六百餘萬石,已滿八成。只是四川大旱,南直隸多處州府氾濫成災,常州府蟲害嚴重,十月南京地震,廬舍民畜有所損傷毀壞。山東二十八個州縣積雨傷禾,秋梁欠收,好在夏糧豐足,還不至於捱餓。臣沿途也未見到幾個流民。”

崇禎嘉許道:“畢竟做過知縣,見識具體而微,看的都是緊要事,懂得體恤民情。治國之道不外乎吏治錢糧,糧食最為根本。”話鋒一轉又道:“千里走單騎,雖屬聽聞,倒也頗為條貫有理。朕聽說你幾年前曾單騎出關,探視遼東山川地理,軍情防務瞭然於胸。朕登極未久,遼東戰事時刻縈繞在心,你且說與朕聽。”

袁崇煥斜側在凳杌上,聽皇上提及遼東戰事,神情極是激奮,兩眼灼灼有光,緩聲娓娓而談。

天啟二年正月,恰逢六年一度的京察,七品縣令以上都要赴京述職,四品以上的高官在皇帝面前自陳功過,五品以下則由吏部尚書、侍郎、考功司郎中,吏科都給事中,都察院都御史或副都御史,河南道御史、協理御史考核。考核共有八法,查其貪、酷、浮躁、不及、老、病、罷、不謹,看其行謀是否保善家邦,言事是否苟利社稷。年近不惑的袁崇煥冒著嚴寒,離開福建邵武縣趕赴京師,通往京師的各路官驛迎來送往,熱鬧非凡。袁崇煥只帶一個隨從佘義士,快馬入京,住在廣東會館。

次日,早早穿戴齊整到吏部衙門等待傳號,門房內已有數十人相互寒暄攀談,吵吵嚷嚷,袁崇煥為官日淺,並不認識一人,獨自步入庭院,當值的校尉見他身著七品文官鸂鶒補服,不加阻攔。袁崇煥穿過一個小小的垂花門,裡面又是一個庭院,卻見一架粗大的古藤,枝椏虯曲,如一面屏風擋在堂前,被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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