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2 / 4)

小說:崇禎皇帝 作者:蠍子王

去票擬吧!”

“聖意以為妖書出自閹黨?”李國普暗自駭然,回到東閣細細思想,又似不單是閹黨所為,隱隱覺得其中藏有極大的秘密,體會得一二卻難說出來。惶恐了多時,才想起手中的疏本,忙收了心神反覆看了幾遍,數次下筆卻深怕不合聖意,忤怒了皇上,心頭惴惴不安,苦思不定,頭疼得像要裂開一般,衣服也沒脫躺了歇息,卻沒有絲毫的睡意,折騰到半夜,又想到皇上那句話——根子在宮裡,到底是什麼人在搗鬼?登時不敢再想下去,只覺得周身發涼,心自顧咚咚咚地跳個不住,一團亂麻似的理不出頭緒,急切之間,便想回避,於是連夜草了乞休的摺子,言老母年已八十二歲,時日無多,為人子者當回家奉養,以盡孝道。

次日一早,李國普等來宗道、楊景辰、劉鴻訓三位閣臣來了,將倪元璐的疏本交與他們,推辭道:“倪汝玉所奏,來相、楊相兩位事曾親歷,知曉其中曲折,是非功過一看便可判定,勞煩兩位票擬,以呈御覽。”說罷袖了乞休的疏本去覲見皇上,劉鴻訓也知趣地退了。

來宗道看了,遞與楊景辰,譏笑道:“倪元璐竟如此饒舌,身在翰林院,不過一個閒差,每日裡吃吃茶吟吟詩打發光陰就算了,何必多事言政,操一些閒心?”

楊景辰接了,見洋洋灑灑數千言,文辭極是犀利:

“《三朝要典》一書,成於逆豎……不可不速毀……門戶之說興,於是逆黨殺人則借三案,群小求富貴則借三案。經此二借,而三案之面目全非矣。故凡推慈歸孝於先皇,猶夫頌德稱功於義父……崔、魏兩奸乃始創立私編,標題《要典》,以之批根今日,則眾正之黨碑;以之免死他年,則上公之鐵券……由此而觀,三案者天下之共公議,《要典》者魏氏之私書,三案自三案,《要典》自《要典》……若夫翻即紛囂,改亦多事,如臣所見,惟有毀之而已。夫以閹豎之權而屈役史臣之筆,亙古未聞,當毀一;未易代而有編年,不直書而加論斷,若雲彷彿《明倫》,規模《大典》,則是魏忠賢欲與肅皇帝爭聖,崔呈秀可與張孚敬比賢,悖逆非倫,當毀二;矯誣先帝,偽撰宸篇,既不可比司馬光《資治通鑑》之書,亦不得援宋神宗手製序文為例,假竊誣妄,當毀三;又況史局將開,館抄具備,七載非難稽之世,實錄有本等之書,何事留此駢枝,供人唾詈?當毀四。故臣謂此書至今日不毀,必有受其累者,累則必非主……伏願皇上敕下該部立將《三朝要典》鋟存書板盡行焚燬……一切妖言市語,如舊傳點將之謠,新騰選佛之說,毋許奏牘,橫起風波則廓然蕩平,偕於大道矣。”

楊景辰看得心驚肉跳,變色道:“來兄,你我都曾參與此事,當時顧秉謙、黃立極、馮銓為總裁,你我與孟紹虞、曾楚卿為副,廁身其中,怕是不好票擬,李相貌似順水推舟,做個人情,其實是將燙手的山芋給了你我,恐會跋前躓後,動輒得咎,難以脫得了是非。”

來宗道哼道:“哪裡有如此艱難?李相如意算盤打得好,你我開脫不是,不開脫也不是,反正難脫干係。他哪裡想到,你我倒也不會如此的死心眼直腸子,票擬有何難的,著禮部會同史館諸臣詳議具奏即可,你我何苦夾雜其中,纏繞不清呢!”

“薑還是老的辣!如此侷促之事,來兄舉止投足之間,料理得當,實在高明,正所謂不動聲色,坐觀風雲。”楊景辰十分佩服。

來宗道陰陰一笑道:“老弟過譽,愚兄只是不想引火燒身而已。”

文華殿上,崇禎準了李國普乞休,命加少傅致仕,早朝散後留他在便殿召見,李國普含淚叩別,舉薦韓爌、孫承宗。崇禎道:“先生求去,朕心裡明白,奉養老母,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準你。朕知你昨夜不曾安睡,先生致仕,朕雖一無所賜,但能教你安心歸養其實比賞賜些金銀還好。”說著將一個疏本遞過來,李國普恭敬接過看了,赫然是倪元璐的奏章,心頭不禁又跳個不住,待看了內閣的票擬,暗自搖頭,果見票擬後面有硃批五字:“聽朕獨斷行。”便要稱頌,崇禎阻止道:“其實朕當時已有獨斷,不過想示人以公,所以服朝臣服天下。如今朕已明詔,將皇史宬所藏及《三朝要典》書板焚燬,官府、民間所藏一律徵繳,擅藏者以附逆論處。朕先處治妥了閹黨,妖書案已命東廠多派人手打探,不忙著收網,你想全身而退麼,朕也得安置你呀!”

李國普連連叩頭,嗓音嘶啞道:“臣懦弱少才,有負聖恩。”

“朕倒也不這麼輕易地打發了你。”

“皇上後悔了?”

“哈哈哈……”崇禎長笑一聲,“朕是金口玉言,什麼時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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